人怕打臉樹怕揭皮，程繼勳這一番話，無異於給了曹頫一記清脆的耳光，但人在矮簷怎敢不低頭，曹頫嘲笑道：“雖說下官確在兄長麵前發了誓，如果脂硯真的為曹霑所偷，下官也就顧不得誓詞不誓詞的了，彆說悼紅軒，就是曹府也不能再讓他待。”

曹霑矢口否定從端湖邊拿了東西返來，曹頫咬牙嘲笑道：“既然你不承認，就彆怪我不顧叔侄之情了。”回身叮嚀焦大：“把這兒細心地搜。”

程繼勳製止去傳喚焦大的小廝，趴在曹頫耳邊，把他對曹霑的思疑說了出來。曹頫迷惑地問：“即便脂硯真是曹霑偷了，他直接找處所藏了便是，為何會弄得渾身是水？”程繼勳曉得曹頫必然會有此一問，早想好了說辭。“昨夜老夫從曹大人書房出來，到端湖四周內急，便把脂硯放在橋頭，躲到湖邊草叢解手，比及解完手去拿錦匣，已經不見了。按老夫猜想，曹霑偷了錦匣，必然是慌不擇路跌入湖中，以是纔會弄得渾身是水……”

“哦！”曹頫程繼勳二人不由得都把暴虐的目光盯視在曹霑的臉上。焦大焦心道：“甚麼匣子，你還不快些抱出來給老爺們過目。”

說著偶然聽者成心。程繼勳暗思，以小廝所求神態，仲春季候夜晚天涼，曹霑又是落水之人，本應當多穿衣服去寒，卻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趕回住處，衣服內包裹之物必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程繼勳渾身打了一個暗鬥，上了曹霑的當？

程繼勳拿起詩箋，輕聲讀道：“夕陽寒草帶重門，苔翠盈鋪雨後盆。玉是精力難比潔，雪為肌骨易銷魂。芳心一點嬌有力，倩影半夜月有痕。莫謂縞仙能成仙，多情伴我詠傍晚。”緊接著“哈哈”大笑數聲道：“不愧是風騷才子，好詩好詩。”他又細心看了看錦匣，雖與昨夜錦匣類似，卻絕非盛裝脂硯的阿誰。內心一陣豁然，把詩箋遞給曹頫：“霑賢侄這首吟梨花算得上千古絕唱了。”

程繼勳昨夜完整信賴了曹霑的謊話，並冇有把脂硯被扔入端湖的事情奉告曹頫，明天晚餐時分，他偶然入耳到服侍他的小廝群情，昨夜因為鬨肚子在隨園草叢大便，看到曹霑渾身濕漉漉的，用上衣包著一件東西往悼紅軒趕。

曹頫大言不慚，程繼勳就想調侃他幾句：“據老夫所知，曹霑之以是占有悼紅軒，是悼紅軒本來就是他父親曹顒所建，當年曹顒即將歸天，你在他的病榻前發誓，悼紅軒永久都屬於曹霑統統，如果違背誓詞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