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

陳煦右手擎著注射器，針頭朝上，輕推活塞擠出針管內的氣泡，那泛著金屬寒光的針頭滾下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在酒精刺鼻的氣味中很有些肅殺的意義。夢瑤她們想到陳煦為陳鶯兒做皮試的體例，她們感受心跳有些加快，那麼粗的針頭刺進肌膚必然很疼很疼的。

聽到陳煦的話，楊雲睿、馮氏父子最早分開；周乾則有些猶疑，他清楚如果陳鶯兒出事兒，他這一家三口八成績得交代在這兒，現在與陳鶯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能不體貼？

陳煦看著那本來澄徹的酒精變成跟洗衣水一樣的色彩，他光榮他的決定是精確的。

賽華佗不明白，馮夫人他們也不睬解，隻要馮清模糊有點印象，記得在秘洞裡他就在她腿上擦傷的部位塗抹那奇特的藥水，至於到底甚麼是“菌”又何來“毒”，她就不得而知了。

夢瑤盯著賽華佗索要，這一刻她也顧不上弘揚甚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雖不清楚陳煦要如何／ 救治婆婆，她卻明白多擔擱一會兒就多一分風險。

“你大爺的，我現在真的趕時候，”陳煦衝賽華佗伸手道，“你快拿出來。”

二非常鐘以後。

“奉求，那是我媳婦，同床共枕的媳婦，我有需求思疑她嗎？”

煮針消毒的間隙，陳煦扣問賽華佗刺穴的銀針。賽華佗從褡褳裡找出針囊，黑黢黢就跟疇前剃頭徒弟掛在門上蹭剃刀的皮條差未幾。翻開針囊，裡邊插滿各式百般的、是非不一的銀針，帶鉤的、帶刺的、帶尖的、帶刃的、帶梭的、帶棱的，種類之繁多估計能讓錦衣密探詔獄裡那些行刑妙手歎爲觀止。

“媳婦也有同床異夢……”

賽華佗拍著胸脯包管兌現信譽，他同時也但願陳煦能說到做到。

“你為甚麼就不思疑這丫頭？”

陳煦所講的知識麵覆蓋之廣可謂前所未有，不要說賽華佗、馮氏一家人，即便夢瑤、秋月這與他朝夕相處的幾小我也不但瞠目結舌，他們很難設想一小我的內心能夠裝下這很多知識，如果真有裝滿的一天，那而後豈不甚麼也記不住了？

陳煦表示賽華佗稍安勿躁，他將消毒用的酒精倒在一個托盤裡，接著又把賽華佗那些鋼針一根根浸在酒精裡。

賽華佗又撲滅油燈，他那十指瘦長的雙手非常工緻的抓起一把銀針，那些針就彷彿刺蝟身上的刺，數量繁多卻又錯落有致，他依序將銀針在油燈上烘烤，邊烤邊催促陳煦快點用藥。

“你們幾個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