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指了指酒樓大廳西北角一個不甚起眼的角落,隻見那邊廊柱上貼著一張三尺見長的紅紙,上書幾個大字:本日金杏到貨。而四周已經圍了很多人在中間指指導點了。
這公子點頭隨他步入酒樓裡,小六摸乾脆的一問:“公子這樓下人多喧鬨,樓上備有雅間,可要去樓上略坐?”
話音未落,卻聞聲人群裡又是一陣騷動,此次是有兩個小廝出來了,一個捧著一隻大狼毫筆,另一個捧著一方已盛好墨的硯台,典禮感實足。
那公子回過甚來問小六,“這小娘子是誰?看來世人待她卻非常不平常啊。再則,那十四斤三兩五兩甚麼的又是何意義?”
“公子有所不知,怪小子先頭冇說完。這些炒賣客疇前雖也常常夙起過來看開價,但卻從冇有像近一兩月裡來得這麼多這麼勤。這都滿是因為這小娘子。您彆看她小小年紀,又是女兒家,可說來也是這益州城裡的一大奇事,她接連提早預言了五六次這銅鐵錢的開價,竟無一次出錯!您說這炒賣客們是不是要奉她為上賓?不過也有這不平氣的,您看剛出聲的高老五,另有那邊坐著的袁大鬍子、張舉人今次就落了重注和許三娘子反著做。”
“那現下暗盤上要多少個鐵錢換一個銅錢了?”
這公子一聽也是,隻是嘴上還是不信,“有些人運氣好些也說不定。”
“本來如此,我還覺得是我穿著打扮,舉止口音有甚麼不對的,冇有入鄉順俗,失禮於人前了。本來是我本日嫌鐵錢太重照顧不便,隻帶了銅錢出門的原因。”
“公子您是高門大戶,讀過聖賢書的人,小子們天然是拍馬也追不上的。隻是不管如何,這小娘子是確確實在說準了五六次的。公子如果不信,要不要也湊個熱烈賭一鋪?”
“哦?疇前傳聞川人好賭,我還不信,本日一見,公然如此。冇想到這也能夠一賭。好吧,那我就湊個熱烈,你說,如何落注?”
小六弓腰咧嘴一笑,卻先不答覆,倒反問道:“公子一看您就是外埠人,是頭一返來益州城吧?”
這客人也是聰明人,聽到這裡不消小六明說也覺出了一點滋味,“你是說,這金杏酒樓大要是個酒樓,實際上是個銅鐵錢兌換的暗盤?”
這時有一老丈推著小車入內,內裡都是蒸騰著熱氣的小碟子。
“商隊入川?”公子一哂,“這怕不是甚麼端莊商隊,是公開裡偷運銅錢進蜀吧?”
“哎呦,客人您談笑了,我們益州城哪比得上揚州繁華,小子還一向盼著能去瞧瞧開開眼界呢。更何況另有那天子腳下,中都城在那邊鎮著呢,也就是客長您謬讚了。”
不過才辰時三刻(1),城中馳名的金杏酒樓裡就滿滿的滿是客人了,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熱烈。
誰知那公子卻說:“不消了,我隻一小我,倒喜好熱烈些,就坐樓下吧。”
“就各撿一樣吧。”客人聞著味道也確是誘人,因而點點頭,剛順手拿出幾十文出去,可一想到這並非中京,如那閒漢所說,這幾十文銅錢可當幾百文鐵錢了,他頓時有些悔怨,但又不美意義考回,隻得作罷。
“高老五,嗬嗬,你是怕輸錢吧。”
“呦,公子,我可冇這麼說,這但是您火眼金睛看出來的。”小六奸刁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再輸,就該學袁大鬍子把老婆孩子賣了換錢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