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聲說道,“君子開闊蕩,許三,你雖為女兒身,但亦跟在義哥身邊做事大半年了,耳濡目染之下當學會些大丈夫行事之光亮磊落,拋下那些婦人後宅的惡毒下作手腕。我知你惱我一時不慎,差點陷你於險地。但你大可明刀明槍的來對於我,義哥若懲戒我忽視失策之責,我二話不說自當領受。但若你是以想加罪於我,卻恕邱某斷斷受不起這等奇冤。”
阿誠不屑的撇了一眼邱老爺子,服從退下。
“邱老爺子,議事堂內坐著這麼多叔伯兄弟,許三莫非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孫大毛用刑嗎?何來威脅之說?”
邱老爺子禁止不得,終是用力一甩袖子,不甘退下。
“是我阿爹。”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上麵九龍堂朱堂主與秦大頭幾個乃至齊聲喝采。
“哈,邱老爺子,許三娘子重新到尾可有提過你半句?您何必如許巴巴的趕上來領了這份懷疑?做賊心虛麼?”這時義哥身側傳來一陣大笑聲,倒是阿誠挖苦道。
“甚麼證人?”
孫大毛抱著個嬰兒,縮著脖子走出去,秦大頭一見他,便凶神惡煞的緊盯著不放。孫大毛本來就是冇見過這等大場麵之人,更何況被一名江湖大佬惡狠狠的死盯著,更加六神無主。隻見他畏畏縮縮的,到得世人跟前,還未說話,便先跪了下來。
此話一出,那所謂的細作老孫頭頓時著慌了,哭喊道,“許三娘子,你放過我家孩兒吧,他甚麼都不曉得,求求你,求求你!滿是我乾的,真的,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時貪婪,獲咎了三娘子你……”
……
笑歌問道,“堂上被捆之人是你甚麼人?”
邱老爺子死力禁止,“義哥,是否隨便一人便可歪曲邱某?是否許三娘子說甚麼便是甚麼?那邱某為金杏賣力多年又有何意義?我寧死不受此辱!”
大老闆繃著一張臉,並不明白表態,“老邱,你這話說到那裡去了……”
朱堂主亦說,“我也看不懂許三娘子到底是個甚麼意義,客歲說要分拆金杏,把大半為金杏賣力的兄弟趕出樓去,現時又咬上邱老爺子,把大夥兒當猴耍似的拉到這裡看她唱戲。不曉得到底是何用心?”
孫大毛勉強定了定神。
“我們騾馬街分號事情還多著呢。”
此話一出,邱老爺子本來一向平靜自如的一張臉上,頓時橫生出了一份暴虐之色,雙目中的凶光掩都粉飾不住。
笑歌說道,“朱堂主,不過隻是找人來問兩句話罷了,如何就彷彿我許三要將人殺了普通,莫不是朱堂主你們殺人殺慣了,才以己度人吧?”
一早等在外間的徐午年領了命,馬上將孫大毛送入。
笑歌柔聲說道,“孫大毛,你不要驚駭,將你所知之事原本來本說出來便可,大老闆義哥在上,自當保你一家長幼安然。”
邱老爺子嘴角幾根稀少的髯毛微微扯動了兩下,也不與笑歌多辯,隻轉而麵向大老闆,拱手一禮,“義哥,邱某自問在金杏樓凡十餘年,不說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亦是夙夜不懈殫精竭慮。這麼多年來,邱某為金杏出了多少力,樓裡眾兄弟都是見證著的,試問,我可有半分不忠不義之心?本日許三娘子搞這麼多花腔出來,不過是許三舞劍,意在邱某,若邱某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亦枉為義哥謀事這麼多年了。隻是邱某行得正坐得端,不屑與小人抵賴。我隻憑義哥一句話,若義哥信我,就不要任人辱我,若義哥不信我,亦不消審了,邱某自行了斷便是。士可殺不成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