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這些,自發得江南士紳罵人很短長的錢謙益不無對勁地回府了。
錢謙益看朱由崧正視他了,心中稍感順暢,點頭晃腦道:“陛下聖明,固然,四鎮軍將犯警不法,這是眾目之究竟,然我大明正值多事之秋,西有流賊,北有東虜,勢如虎狼占有,不日必行虎狼之事。守土護京,匡複北直全仗著這些邊兵邊將,是以四鎮之亂最多疥癬之疾耳,今陛下若不與之賦稅,必將激發邊兵暴動,禍亂大明,這纔是親信大患啊。”
眾臣也跟著阿諛,獨占錢謙益暗中嗤之以鼻,“狗屁的義薄雲天,私吞贓銀入內帑而不入國庫算如何回事?國庫虧空,你內帑都要脹破了,當眾拿出幾個錢來了立貞節牌坊,沽名釣譽,君王昏腐竟至於斯!”
固然朱由崧是至高無上的皇上,具有說一不二的皇權,但因有內閣這其中樞機構,有些情勢或者叫法度該走還得走,不然,又會給那些空談誤國專愛挑皇家弊端的言官禦使以及東林人士留下話柄。
眾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禦使言官出身時任太子太傅的劉宗周起首說話了。
朱由崧耐著性子又聽了一會兒,實際上對這個題目他已經定奪了,現在他隻不過走個情勢,想聽到本身想聽到的聲音,然後順坡下驢,這件事就算顛末廷議法度了。
第二個奏本的是時任東閣大學士內閣首輔的高鴻圖,高閣老也是年過六旬的三朝老臣了,出列後對朱由崧舉板拱手道:“陛下,臣附和劉公之言,四鎮武將作奸不法,鬨得民怨沸騰,各地參劾他們的摺子堆成了山。臨時非論國庫虧空,就是有錢有糧,依臣鄙見,一兩銀子和一石糧食都不能給他們。”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把朝堂上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算了。”朱由崧一擺手打斷了還在列舉虧空賬目標呂大器道,“四鎮所需糧餉由朕的內帑付出吧,讓翰林院擬旨,先撥付滁州、和州的糧餉,因黃得功的人馬離京師比來,擔子最重,人家功績也最大,其他三鎮的糧餉後續撥付。彆的再從朕的內帑撥付一百萬兩充入國庫以作急用吧,不過儼若,等國庫有了銀子得如數還給朕。”
再說內帑是有些銀子,但現在用錢的處所太多了,賑災和欠俸觸及民生和穩定,當然是首當其衝的,固然治河興建水利也是民生工程,但魯地頓時就要歸清韃子了,現在本身鞭長莫及,隻能先穩定南明局勢,斷不能出錢為清韃子乾活,讓他們本身掏腰包吧。
朱由崧曉得,南明政權這個爛攤子彆說補一百萬兩,就把內帑銀子掏空也捂扯不住這個大洞穴,麵前隻能撿要緊的顧。
呂大器躬身,一臉的苦相道:“稟陛下,庫銀不敷一百萬兩,糧不過三萬石,軍器馬匹也未幾了,還下欠各地俸銀六十萬兩,魯地治河疏浚的款銀另有五十萬兩無有下落,另有秦地賑災的銀子起碼有八十萬兩的缺口……”
“陛下,臣附議,臣附議……”這二位老臣一帶頭,其他的文武臣僚也跟著擁戴。
呂大器字儼若,聽了以後唯唯諾諾道:“陛下義薄雲天,以內帑恩澤天下,實乃百姓之福,國庫殷實瞭如數還歸內帑天經地義,微臣記下了。”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末節,朱由崧當然不管彆人如何想,又唆使呂大器道:“這筆銀子緊著賑災和欠俸的虧空來用,至於魯地的治河疏浚臨時先緩一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