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向兩位公主望去，隻見永福公主小臉通紅地望著他，永淳公主烏溜溜的眸子兒一轉，伸出一根纖纖素指，點了點楊淩，又指了指內裡。楊淩苦著臉指指自已的鼻子，小公主非常文雅地點了點頭，笑得甚是舒暢。

楊淩立在屏風後，聽到朱厚照喚她永淳，心道：“弘治帝現有一子兩女，這個就是弘治最小的女兒永淳公主了，傳聞她才11歲，難怪如此奸刁，另一個天然就是永福公主了，這兩個小女人來做甚麼？”

“起來吧”，弘治擺了擺手，向身邊陪侍的苗逵表示一眼，苗逵忙帶了人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悄悄關上了宮門。

朱厚照瞠目道：“本來父皇......父皇早有懲戒他的意義，我說呢，李東陽的膽量如何變得這麼大，本來是出自父皇的授意，隻是......隻是父皇如何連李學士也一起抓了起來？”

他嘉許地看了太子一眼，說道：“隻是父皇一向找不到一個契入點得以順利推行新政，以免招致全部皇族和功臣勳卿們的反對，父皇正為此憂愁呢。嗬嗬，若不是父皇......李東陽雖是直臣，也一定敢在金殿上搶了金瓜、發揮拳腳，朕隻是借他的手，給壽寧侯一個經驗罷了”。

他卻不知弘治隻對太子非常寬榮，對公主的管束還是很峻厲的，在一個怕父親的孩子眼中，父親的怒斥當然已是極重的獎懲。楊淩無法，隻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頭也不敢抬，吃緊走上兩步，噗地跪倒在地說道：“臣楊淩見過皇上，皇上駕到，微臣遁藏不及，隻好倉促避到屏風後，不想驚了聖駕，皇上恕罪！”

永福公主白了幸災樂禍的小妹一眼，擔憂隧道：“皇兄，父皇的身子一貫不大好，現在李東陽被下了大獄，謝遷、劉健、劉大夏這班人率了滿朝文武跪在大殿討情，父皇憤然避入後宮，但是母後傳聞壽寧侯被抓，又向父皇哭鬨不休，我和皇妹見勢不妙，纔來見你......”。

永福公主俄然咳了一聲，打斷她的話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我們有話要和太子殿下說”。

朱厚照挨著父皇坐下，他不便提起後宮方纔產生的事情，隻好問道：“父皇方纔罷了午朝，如何不安息一下，瞧您，又冒汗了”。

朱厚照起家，悄悄打量父皇神采，隻見父皇神采平和，眸中彷彿還帶著一絲笑意，不象勃然大怒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同時又有點兒奇特。

永福公主挨著軟榻坐了，麵帶憂色隧道：“皇兄，你快去後宮一趟吧，父皇一貫最心疼你，你出麵或許能息得父皇的雷霆之怒。”

李學士勃然大怒，搶了金瓜軍人的臥瓜錘在金殿上追打壽寧侯，他一個近六十的老頭兒，那裡打得過壽寧侯，反被壽寧侯奪去金瓜踹了他兩腳，父皇大怒，說他們在君上麵前有失禮節，以是一同下了大獄”。

楊淩和永淳都不甚在乎，但是永福公主已是十三歲的大女人了，頭一次挨著一個男人這麼近，心中不免有些侷促。當時節禮教大防，正處於一個比較難堪的期間，有些大儒對於男女之間不再要求得象宋朝以來那樣刻薄，另一些卻嚴格要求複古，對於禮教要求的愈來愈嚴苛，比如海瑞，隻因為五歲的女兒從男人手中接了一個餅子，他就以為過分逾禮，逼著女兒活活餓死以全名節，都有點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