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京師中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分文東武西登階自左門魚貫進入殿中,對著金台禦幄上的萬曆天子行叩首禮,然後大家循廊分班侍立。
太常寺少卿傅好禮也出來道:“現稅使四出虐征,剝削百姓!國度縱貧,亦不當括細民續命之脂膏,陛下何好利為之?臣請皇上奪職礦稅之事!”
萬曆天子也攻訐了黃來福幾句,同時安撫楊俊民,讓他不必太在乎,誰讓黃來福是個武人,生性粗暴不懂禮節呢。天子都如許說了,楊俊民也恨恨地住嘴,不過也是盤算主張不說話了。
翰林院庶吉人劉綱也是道:“客歲坤寧、乾清二宮產生火警,陛下下詔,罪己貧乏誠意,與民不沾實惠,臣已知天怨未止。乃大興土木、砍木、抽稅、采石運瓦,遠者萬裡,近者數百裡。小民竭膏血不敷供費,絕筋骨不敷任勞,賣老婆不能償貸。加以旱潦交集,野無青草,情麵怒怨。地點如仇,乃至再產生三殿火警。請陛下本身想想,是否做到日夜思道?現外有倭患,內有盜賊,陛下若再不明斷,必將天怒民怨!”
不久,殿中鳴鞭響起,百官在讚禮官的喝令下一齊叩首,連同廣場上百官,連同午門外的初級官員們一起行五拜三叩之禮,“吾皇萬歲”之聲響徹六合。
……
他神情誠心腸向天子道:“我堂堂朝廷,豈有向百姓借債之理?從三代始,也何嘗耳聞,這若鼓吹出去,豈不是讓天下屬國嘲笑?這是其一!就算不顧朝廷體統,向百姓們借債數百萬兩銀子,加上利錢,各種加算,最後可不是一筆小數量,這錢將來如何了償?如若了償不上,這將來出了甚麼事,算誰的任務?”
不過關於國債之事,內閣死活不附和,萬曆天子也冇體例,隻好朝集會事了。不過他不敢必定,這班文官們,朝會時,可否議出甚麼東西來,可否附和黃來福的定見。
萬曆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這天,萬曆天子命令召開朝會。
拜禮後,場中世人都是拱立靜候,傳旨寺人出來傳話,宣四品以上的官員入殿。
眾臣出去,坐在丹陛上的萬曆天子目光緩緩掃視世人,如這類大朝會,己經多年冇停止,平時有事都是內閣議事,司禮監批紅。這類大朝會,大多是紛爭不休,可貴一個同一的定見,加上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古板典禮,讓人煩不堪煩。
很快的,到了寅時,隻聽三通鼓響。在鼓聲中,午門緩緩翻開,大群的禁軍出來,手執亮晃晃的戈矛在兩旁站列。此時鼓聲停止,兩匹朝象被禦馬監的內侍牽出午門,站在門洞的兩旁,以長鼻挽搭成一個鼻橋。
禦史馬從聘俄然出班,倒是不睬黃來福,隻是向萬曆天子道:“皇上,微臣本日倒是要奏請一件國之危亡之事,便是皇上命令的開礦榷稅之害,不然東征糧餉籌辦後又如何,平朝之勝後又如何,此皆為國之末本。”
禮部的官員盤點例朝官員人數以後,手持黃冊名簿報了出來。很快,萬曆天子的車輿與鹵簿儀仗到了,天子坐著富麗的大輅,進入皇極殿中。
他整了整官袍,正色道:“從三代起,便未聞有朝廷向百姓借債的,這鼓吹出去,有損朝廷麵子不說,即便借到了錢,解了燃眉之急,將來又如何了償?眼下國庫空虛,數百萬兩銀子,不是那麼等閒就能償還的。如若錢款還不上,引發甚麼動亂,我小我名譽官位事小,國朝體統為大,千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