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的羅盤指針俄然紮進婦人手背。
"本日起,五姑母遷往北山彆院靜修。"雲瑤話音未落,乾坤袋中飛出張泛著金光的契書,"至於姑父留下的十二間商店,就交由三叔公代管吧。"
雲瑤繡著星紋的軟底鞋踏過水窪時,琉璃瓦上滾落的雨珠俄然凝成冰棱。
那老婦人的粗布衣裡掉出半塊青銅鏡,恰是陣法缺口處丟失的陣眼碎片。
領頭的黑衣人俄然咬破腮幫,卻被君墨淵擲出的劍鞘打落毒囊。
她染著蔻丹的指尖捏著塊杏仁酥,見到渾身濕透的雲瑤卻用心將糕點碎屑抖落在蒲團上:"大女人這般發兵動眾,莫不是又要查賬?"
君墨淵的玄鐵劍在暗處嗡鳴,劍鋒映出牆根處扭曲的硃砂符文——那是她三日前親手繪製的九宮防備陣,現在正被某種腥臭液體腐蝕出焦黑孔洞。
"他們要毀陣眼!"君墨淵的劍鞘已壓碎三塊青磚。
君墨淵的劍尖已抵住黑衣人喉結:"說,誰養的蠱?"
當世人趕到祠堂時,雲氏正抱著鎏金暖爐斜倚在黃花梨榻上。
她垂眸望著在井底掙紮的獵物,乾坤袋裡滑出的縛仙索正主動捆住那些手腳。
"本來是她。"雲瑤嘲笑,羅盤將黑氣儘數吸入。
七隻流螢突然炸成金粉,附著在黑衣人衣襬上。
雨幕裡傳來鐵器碰撞的細響,十二道黑影正用鐵鉤勾住陣法邊沿的青銅鏡。
雲瑤指尖勾著沾滿青苔的雙魚玉佩,井底蒸騰的濕氣將她鬢角的碎髮染成黛青色。
"筆鋒決計仿照了左書。"君墨淵用劍尖挑起信紙,看到某個字的掃尾處不自發顫抖的陳跡,"寫信的人右手有舊傷。"
夜風穿堂而過,燃燒了比來的那盞燭火。
君墨淵看到那些熒赤足跡在火光裡明滅,俄然低笑出聲。
當第六個黑衣人跌落井口時,雲瑤繡著星紋的裙裾已鋪在井沿。
"以是這個施術者..."雲瑤的乾坤袋俄然飛出青銅羅盤,指針猖獗震顫著指向東跨院,"正在三丈以內。"
"要活的。"她扣住君墨淵即將出鞘的劍柄,在對方驚奇的眼神裡咬破指尖。
雲瑤將信紙靠近燭台,荷花汁液遇熱後俄然閃現幅簡筆輿圖。
"每月初五去城隍廟燒的可不是平常紙錢吧?"雲瑤指尖輕點,古籍中飄出張符紙灰燼,"用親侄兒的貼身之物做媒介,姑母當真好算計。"
君墨淵嗅到風中飄來的龍涎香,俄然明白她為何要選最費事的誘捕術:那些流螢帶著雲瑤特有的氣味,正仿照著玄甲衛的腳步聲。
某處傳來瓦片輕響,玄甲衛的腳步聲很快消逝在屋脊絕頂。
暴雨裹著碎瓦片砸在青磚上時,雲瑤的裙角正掃過馬廄潮濕的稻草。
當簪頭觸到領頭黑衣人眉心時,腐肉中俄然鑽出半截蜈蚣狀的黑影,卻被早有籌辦的戰神用劍鞘釘在井壁上。
君墨淵俄然按住她肩頭,戰甲鱗片掠過她耳畔:"十二人。"
雲瑤捏著俄然呈現在枕邊的匿名信,信紙上的筆跡竟是用荷花汁液寫成,在燭火下閃現出深淺不一的紋路。
暴雨初歇時,雲瑤正倚在花廳的湘妃竹榻上檢察帳本。
雲瑤的乾坤袋俄然震顫起來,星軌儀在袋中劃出鋒利的弧度——這些破陣者竟精準避開了統統暗哨,連玄甲衛的巡查線路都瞭如指掌。
戰神的玄鐵劍擦著火靈石劈下,火星頓時化作鳳凰虛影,將十二人逼向馬廄後的燒燬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