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巧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梅花一拋,柔聲道:“皇妹的心願,本王天然替你達成。春闈期近,天然要選一個少年俊才,方能配成一段才子才子的美話。”
楊璿璣垂首低聲道:“幼時不懂事,也不記得曾說過些甚麼。”
楊小巧道:“梁大人方纔在禦前的一席話, 叫本王非常地受教。”她紫金冠上的步搖微微閒逛, 映著她的神采更加明豔動聽,“本王本日才明白,在這世上, 男尊女卑,乃天經地義之事!”
肩輿停了下來,一個穿戴深紫色官服的白叟從轎中走了出來, 快步走到楊小巧的麵前, 躬身見禮道:“老臣拜見岷王殿下。”
楊小巧道:“不置可否。”她遞上一支箭,“梁孟甫那故鄉夥在母上麵前大放厥詞,把三綱五常、男尊女卑都搬了出來。母上也隻說了句‘愛卿言之有理’,想必她心中定然憤怒,啞忍不發罷了。”
楊璿璣內疚一笑,輕聲道:“我正想調些梅花九曲胭脂香,便來撿些花瓣做質料。”
楊小巧含笑點頭:“梁大人方纔氣在陛上麵前說出如許一番話來,倒是有膽色得很。本王佩服。”
楊璿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璿璣自忖年事已長,上書房裡多是公侯後輩,自古男女授受不親,表裡各處,男女異群,同席讀書,到底不便。何況女子無才便是德,倒不如熟讀女四書,婦德、婦言、婦容、婦工,纔是女子立品之本。”
楊瓊終究展開了眼,他有些惶恐失措地推拒著身上的人,可惜他甚麼也看不到,無神的雙眸瞪得大大的,襯著他慘白的臉,猶為楚楚不幸。
楊小巧的臉上閃現了一絲冷意:“但是,依著梁大人的意義,聖上身為女子,卻南麵而王,統禦天下,亦是有違倫常麼?”她微微一笑,“梁大人,母上固然向來寬弘大量,廣開言路,但是,你真的覺得她不介懷麼?”
楊小巧道:“真是可貴,璿璣想要甚麼?”
如此翻來覆去弄了好久,沈碧秋仍意猶未儘,隻感覺懷中的身材暖和而柔韌,叫人沉湎此中,欲罷不能。但是楊瓊卻垂垂收回哭泣般的抽泣聲,身材亦微微抽搐起來。沈碧秋覺出非常,終究停止了行動,柔聲道:“子修,如何了?”
梁孟甫的神采變了又變,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垂下首,恭然施禮道:“老臣謝殿下厚愛。”
“你……是誰?”楊瓊的聲音褪去了一貫的冰冷,怯怯地,無助地伸直起家體,叫人看了心中不忍。
楊小巧一笑:“青雲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璿璣莫非忘了麼?”
楊小巧也不推讓,隻是淺淺一笑:“璿璣比來在忙些甚麼?本王剋日來碎務繁忙,倒未曾好好與皇妹說說話,父君若問起來,又要指責本王對皇妹不上心了。”
楊小巧雙手相攙:“璿璣如何了?本王又未曾說你甚麼?怎驚駭成這副模樣?”
將了梁孟甫一軍,楊小巧心中利落至極,連唇角都彎起了可貴的笑意。身後的兩個宮人忐忑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還是謹慎翼翼的跟在楊小巧的身後,往中宮康乾殿走去。
楊小巧嫣然一笑, 柔聲道:“梁大人不必多禮。”她以手相攙,“梁大人乃三朝舊臣, 勞苦功高,本王怎敢受大人之禮?”她的笑容文雅,神采親熱, 連雙眸中都是和順嫻雅之色, 清楚已經冇有了方纔走出鳳儀殿時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