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芝道:“想不到子衿兄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貴公子儀表堂堂,品德出眾,想必令夫人必然也是人中龍鳳,本官甚為戀慕,不知可否舉薦一番?”她衝沈眉一笑,目光中很有切磋之色,“子衿兄待本官甚為生分。你我也算是舊瞭解,卻連喜酒都未曾請我喝上一杯。你連自家夫人的姓氏籍貫都不讓旁人曉得,一些不識好歹的人隻怕背後要風言風語,實在有礙名聲啊。”
何晏之天然是答不上來,他負動手,微微一笑,後背卻已被汗水浸濕。方纔隻要一個陸嘯虎,現在卻來了這一大幫子人,要想滿身而退,隻怕事比登天。貳心中轉過無數個動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之間竟想不出甚麼好體例對付,唯有保持著臉上悠然的笑意,淺笑不語。
何晏之隻道:“是與不是,你親身去問問我兄長便知。”他臉上的神情極其傲然,斜睨著眼睛看著那大當家,“我早與你們三當家的說過,此次前來,甚為奧妙,不然我也不會冒充我大哥。大當家,你若壞了大哥的事,天然會曉得有甚麼結果!”
何晏之提氣疾行,身形快速地穿行於林間,他並不往隨州走,而是折轉了歸去,向西北方向行進,柳夢龍便知,他這是想繞過青鬆嶺,以防萬一。如此一口氣走了二十裡,柳夢龍感到何晏之的背上已沁出了汗,氣味也垂垂不穩起來,不由有些不忍,伏在何晏之的耳邊道:“何兄,不如放我下來,我們歇歇再走?”
何晏之便俯下身:“我揹你走。”
沈眉道:“楊宮主曾來過歸雁莊,帶走了蕭北遊,而後便落空了行跡。沈某這些光陰也同犬子在尋覓楊宮主,可惜見效甚微。”他輕歎了一聲,“謝大人是在思疑鄙人嗎?”
何晏之心道:本來此人姓秦。他唇角含著笑意:“想必大當家心中仍有思疑。”他將手中長劍一橫,“但是,人能夠易容,工夫倒是錯不了的。秦兄既與我兄長交好多年,天然識得他的劍法。”說罷,抖開一個劍花,便耍了起來。
柳夢龍瞠目結舌,道:“恩公這是做甚麼?”
柳夢龍見何晏之神情不耐,便住了口,再未幾言,趴到了何晏之的背上。
沈碧秋很快來到了前廳。他穿戴一件湖紗的藕色長衫,戴著一頂儒冠,一派墨客打扮。他徑直走到謝婉芝麵前,躬身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門生拜見道台大人。”
何晏之悠然道:“沈碧秋,便是家兄。”
陸嘯虎站在那墨客的背後朗聲道:“大哥!這小子竟敢冒充至公子,我們還與他囉嗦甚麼?拿下便是!”
那長相斯文的墨客明顯吃了一驚,隨即眯起眼睛,笑道:“你說,你是沈至公子?”他的眼中儘是嘲弄的笑意,“那麼,我叫甚麼名字,至公子可曉得?”
謝婉芝嘲笑道:“想不到你我瞭解一場,卻要落得兵戎相見的境地。若派官兵搜尋便能找到蛛絲馬跡,我又何必憂??”她神采莊嚴,讓人望而生畏,“聽聞你家公子乃是岷王殿下的肱骨,不知可否引來一見?本官有幾句話,要就教沈公子。”
沈眉微微一愣,隨即道:“大人之命,草民莫不敢從。”
帶頭的大哥狠狠瞪了陸嘯虎一眼:“記得管住本身的嘴!”
那大當家亦笑著點頭道:“很好!你且奉告我,你是受何人教唆?你若能當即坦白,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