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以外,喊殺之聲此起彼伏。謝婉芝舒展雙眉,低聲對葉雲舒道:“我本想孤注一擲救出皇宗子,想不到這個沈碧秋借岷王之勢在江南運營了數年,權勢比竟當年的歐陽間家還要毒手!是我粗心了,竟然養癰遺患,愧對聖上的信賴!”
“放了沈莊主,還四族一個公道!”
頃刻間,周遭喊殺聲四起,西南角有彈藥炸開,硝煙滿盈。幾個親兵護住謝婉芝,核心卻已經有官兵背叛。謝婉芝咬牙道:“沈碧秋公然有備而來!”她對葉雲舒道,“押著沈眉和阿誰小子,一同回莊內暫避。有他二人在,我們還算有點籌馬!”
沈碧秋如此言辭鑿鑿,那些官兵都盯著沈碧秋手中的令牌,一時候,竟冇有人上前去殺何晏之。
謝婉芝喝道:“皇宗子楊瓊是歐陽長雄的獨子,乃是歐陽間家的少主!他纔是四族真正的魁首!你們眼瞎了嗎?竟然服從一個外姓之人的號令!如何對得起四族的列祖列宗!”
沈碧秋還是笑道:“本日之前,或許大人另有如許的底氣。大報酬何要孤注一擲?莫非不就是因為大人的官已經做到頭了麼?”
謝婉芝的目光落在何晏之身上:“沈碧秋如果不承諾。我便殺了他的兄弟。”她目光森然,“子衿,要麼你先帶這個小子的一隻手出去,如何?”
沈碧秋亦道:“諸位!楊瓊姓楊!不管如何,都是大清天子的兒子!又如何會真正為江南武林籌算!”
“謝婉芝擅自緝捕沈莊主, 乃是與江南士族為敵!”
“這裡是南陳的地盤, 不是燕京那群匪賊的銷金窩!昔日太宗天子曾承諾待江南四族如同座上之賓, 乃大清無冕之王,現在不過百年,清帝就出爾反爾!是可忍孰不成忍!我們如何對得起當年就義而死的憲宗天子!”
謝婉芝站在石階之上,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冷嘲笑道:“想不到陳氏滅族已逾百年, 竟然另有人在為陳深哭喪, 倒不知到底是何用心?還是, 有人在決計教唆南方士族與朝廷的乾係?江南乃是大清的江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大清都不在了,你們江南的武林世家另有存在的能夠麼?”
沈眉在一旁發笑道:“謝大人本身難保,竟還如此忠心,真叫人佩服!”
話音剛落,沈碧秋公然從人群當中信步走了出來,衝謝婉芝抱拳道:“謝大人,常言道窮寇莫追。現在於我而言,大人便是窮途末路之徒,是以,鄙人毫不會不給大人一條活路。隻要大人放了家父和舍弟,鄙人立即護送大人安然分開江南。大人且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