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從嘉放下陳商,敏捷點住了楊瓊周身的幾大抵穴,低聲道:“小子且忍住,我幫你把劍拔下來。”說罷,握住露在楊瓊右邊腰外的劍柄,驀地發力,將劍拔了出來。楊瓊哼了一聲,隨即死死咬著牙,雙手緊握著何晏之的手腕,骨節卻咯咯作響,神采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幾近便要昏迷了疇昔。
陳商打斷了段從嘉的話:“倘使隻要你一人,天然能出險。現在我同楊宮主皆重傷,隻怕僅憑你一人,難以抵擋讓大師滿身而退。”他衝段從嘉微微一笑:“師父對我說過的話,我天然記得。”他拍拍對方的肩膀,“我自有分寸。”
何晏之不解,猜想陳商天然是用了甚麼了不得的體例。俄而,陳商緩緩展開了眼,看了段從嘉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他緩緩站起了身,何晏之一怔,驚奇地發明陳商的臉上一改方纔的灰敗之色,隻這半晌之間便已經麵色紅潤,一如少年,竟連本來灰白的頭髮也規複了烏黑之色。
他轉頭看向陳商,俄然神采一變,起家來到陳商近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抬高了聲音,道:“阿芒,你做甚麼!”他彷彿極其煩躁地要禁止陳商,但是卻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商泥塑木雕般的身軀,臉上的神情既糾結又痛苦:“你何必要如此!”
陳商禮服了李大,身形一晃,盤膝坐倒,閉目調息。楊瓊此番受了重創,麵色慘白如紙,段從嘉封住了他周身大穴,又給他運氣療傷。何晏之搖搖擺晃走過來,單膝跪地,道:“多謝段前輩。”
段從嘉低聲道:“不過戔戔一個江不足,另有幾個跳梁小醜,何至於要用焚心決?”他伸手握住陳商的手,啞聲道:“你莫非忘了,謝峰師叔警告過你,焚心決會損性命,不成等閒動用?”他麵有苦色,感喟道,“以我一人之力,一定不能凸起重圍。阿芒,你為何不信我亦能護你全麵?”
段從嘉扶著陳商,臉上儘是焦心之色:“阿芒,你如何?”他亦顧不得本身身上的傷,一把將陳商背起,“你抓緊我。”他微微側過甚,“放心,有我在。”陳商伏在他背上,散開的長髮落在段從嘉的胸前,微微喘氣道:“從嘉,放我下來……你的傷太重……”他又嘔出一口黑血,濕透了段從嘉的前襟。段從嘉握住他的手,低低道,“彆說話。”
兩人正在對峙,陳商的劍已經到了李四海的麵前,低聲喝道:“四海!你停止!”
何晏之感覺本身的心也快被絞碎了,驀地提劍走到李大近前,低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殺你孃的是秦玉和陸嘯虎那兩個強梁。”他用劍點著李大,“何況,當日騙你的人是我,你要殺,也應當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