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接過銀票,細心看了看,神采卻不由得變了,這些恰是晌中午分本身送給柳夢龍的川資,因而沉聲道:“這些銀票,但是從一個年青墨客那邊劫來的?”
那錢六除了輕功和暗器尚可,拳腳工夫實在平平,如何是何晏之的敵手。他見何晏之技藝不凡,邊幅亦是風騷蕭灑,心中便猜想此人不是江南武林世家的公子,便是江湖王謝弟子,更加不敢怠慢,老誠懇實領著何晏之順著原路往回走。
何晏之怒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你們把他綁了扔在野林子裡,不就是要他的性命嗎?”
何晏之越是細想,越是心亂如麻,逛逛停停,半天下來,竟連隨州城的外城都冇有走到,目睹著天氣已晚,山路崎嶇難行,便在路邊找了一家堆棧草草住了下來。
“冇有!冇有!”錢六顫聲道,“俺們幾個膽兒小,向來隻是盜竊,殺人那種缺德事很少乾,以是才被寨子裡其他兄弟看不起,分的銀子也少,不得已才偷偷出來單乾!”他用手指著身後的林子,“那……那墨客實在不經打,被彆的一個兄弟一拳就打暈了疇昔,又怕路過的人多事,就把他綁了,丟在林子裡頭。俺們是傍晚時分動的手,現在疇昔了三四個時候,但不知那墨客醒了冇有。”
那錢六恐怕何晏之起火,連滾帶爬來到柳夢龍跟前,涕淚橫流道:“公……公子,是小人鬼迷心竅,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有眼無珠,對公子動手,公子您看在小人不是正犯的份上,就饒過俺這一回吧!”
柳夢龍一顫抖,又看看何晏之,道:“無妨。我本身……還走得動。”他搖搖擺晃地向前走了幾步,俯下身去清算散落於地書篋。錢六眼疾手快,將那一本本七零八落的冊本全數撿起,恭恭敬敬地遞給柳夢龍。
何晏之煩惱不已,丟了銀兩隻是小事,隻是那書的封皮對本身而言,貴重至極。便不作多想,連外套都來不及穿,也跳出窗外,一起追了去。
何晏之用劍尖挑起阿誰布包裹,拿到手上掂了掂,道:“我的那件外袍呢?”
楊瓊若見到本身又會如何?勃然大怒還是冷若冰霜?或者現在他已與那沈碧秋儘釋前嫌,全然忘了本身這個假貨,本身難道自討敗興?
錢六不住叩首:“豪傑饒命!豪傑饒命啊!主張不是俺出的,打人綁人的也不是俺。小人所言句句失實,豪傑你必然要信賴俺!”
何晏之嗤笑道:“你不嫌這套說辭實在膩味麼?你叫甚麼?家住那裡?母親姓甚麼,一一報上來,如有半句虛言,我決不饒你。”說罷,又用劍尖貼著那小賊的哽嗓畫了個圈圈。
那蟊賊不止一人,窗外另有一個策應的,兩人得了財帛,撒開腳便跑。這兩人輕功不差,技藝敏捷,高來高去,倏忽間就躍出數丈之遠。何晏之曾受楊瓊的悉心指導,固然光陰不長,但畢竟有楊瓊的三層內力在身,輕功天然也比平常之人略勝了一籌,追出了三裡地,便瞥見幾丈以外有一高一矮兩道黑影正在發足疾走。
何晏之心中嘲笑:這便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若不脫手,我還找不準你的藏身之處。閃身避過的同時,他已長劍脫手,身形一躍,刹時發力,便將右邊那株古木攔腰截斷。樹冠垂地,收回驚天巨響。那黑衣小賊也隨之跌落於地,正欲起家再跑,何晏之已飛身到他跟前,一劍削落了那小賊的髮髻,厲聲道:“膽敢偷小爺的東西,不要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