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蒙道：“岷王殿下在密函中說，阿誰凶手就在西穀連駢的彆苑留莊當中，她的影子營已經到了陳州。”他的目光逼視著楊瓊，“殿下，你說，倘使老夫以你的人頭做見麵禮，大院君會不會很歡暢呢？”

田蒙拱手道：“殿下，現在這裡隻要老夫與你二人，不如翻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不是三歲小兒，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殿下就不必再說了。”田蒙的麵龐帶有漠北胡人的較著特性，五官通俗，表麵結實，他現在眯著眼睛，語氣中很有些咄咄逼人道，“若說西穀連駢與此事冇有乾係，老夫是毫不信賴的。”

田蒙道：“殿下真是信口開河。”

田蒙點頭道：“以是，存亡進退，便在殿下的一念之間了。”

楊瓊冷哼了一聲：“田侯便覺得劉南圖失勢後，就不會過河拆橋麼？”

田蒙道：“老夫方纔已經說了，誰做天子都無妨，隻要陳州仍舊姓田。”

楊瓊垂眸一笑，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襯得白淨如玉的麵龐尤其動聽。他彷彿並不在乎田蒙的氣憤，隻是溫言道：“但是，田侯有冇有想過，有人在操縱世子的死大做文章呢？現在江南不靖，謝婉芝方死，母上底子得空顧及西北，她除非是昏庸至極，纔會出此下策。如此低劣的借刀殺人之計，以田侯的奪目，莫非會看不出來？”他歎了口氣，“田侯大略是體貼則亂罷，出此連環計者實在是下作得很哪。”

楊瓊道：“田侯要本座做甚麼？”

田蒙定定地看著他，好久，方道：“殿下感覺，若老夫眼下脫手，殿下可有活路否？”

田蒙卻哈哈大笑起來：“殿下果然是巧舌如簧。老夫若不是方纔方纔接到岷王的密函，也幾乎要上殿下的當了。”

楊瓊冷冷一笑：“我記得太宗天子當年冊封田氏先祖時曾言道，隻要楊家仍坐擁天下，田氏一族便永封塞北。自太宗以降，朝廷待懷遠侯一門恩遇不斷。”他上前了一步，緊緊盯著田蒙，沉聲道，“田侯，莫要利令智昏哪！”他輕歎了一聲，複而笑道，“田侯，隻要這個天下還是姓楊，你便還是是西北之王，但是，若天下變色，田侯感覺，本身還能從誰那邊再分一杯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