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白鳥道:“我三孃舅年青時曾經遊曆中原七年。我小的時候,他便傳授我四書五經,諸子百家也讀過很多,我甚為敬慕中原文明。”她俄然看了一眼西穀連駢,“如有生之年能去中原,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楊瓊悄悄地聽著,沉吟道:“白鳥女人所指的‘庇護’,莫非隻是為了對於赫連博格罷了麼?”冰川白鳥一愣,楊瓊淺笑著持續說道,“白鳥女人固然有歸附大清的誠意,但戔戔冰川一支又如何能代表全部九黎部落呢?”
楊瓊道:“本來白鳥女人是想一統九黎部落?”
楊瓊點了點頭:“千頭萬緒,西穀,我們現在,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他的左手支著額頭,微微閉著雙目,斜斜靠在椅子上,從西穀連駢這個角度望去,恰好將他表麵美好的側臉,另有長而稠密的睫毛,以及豐潤柔嫩的雙唇看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西穀連駢感覺本身彷彿在看一幅讓人沉醉的肖像,幾近冇聽清楚楊瓊在說甚麼。
西穀連駢走上前接過羊皮卷,回身遞給楊瓊。楊瓊眯著眼睛,緩緩翻開羊皮卷,神采不由微微一變。這是一張輿圖,詳細標註著全部西北的地形,特彆是渤海舊部的詳細位置,以及九黎部落的山川地貌,隻是那些筆跡並不是同一小我寫上去的,有些是楊瓊看不懂的筆墨,另有一些倒是漢字。從墨跡來看,也並非同一時候所寫,像是隔著一些年代。
賓主落座。楊瓊從善如流,開門見山道:“白鳥女人不辭辛苦來到陳州,又要顛末赫連博格在東屯的駐兵,必定有所求乎?”
楊瓊拊掌道:“白鳥女人實在是女中豪傑,叫人佩服。”
楊瓊淡淡道:“連駢君有冇有想過,假定有一天,九黎部落勢大,會不會對大清構成威脅呢?當年的渤海國也是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一支遊牧之族,卻曾經幾乎兼併中原。”他起家在廳中漸漸踱著步,“西北一百三十六部落,還是太少了一點,如果能有三百六十個部落,纔是正真的安然。”
西穀連駢低頭道:“是臣講錯了。”
未過量時,但聽得一陣環佩玎璫作響,西穀連駢引著一個年青女子進得廳來。楊瓊正喝著茶,聞聲昂首望去,不由麵前一亮。隻見來人約莫雙十韶華,正值妙齡,一頭棕紅色的長髮,略帶著捲曲,直垂至腰間,頭上簪著兩朵深粉色的波斯玫瑰,額前戴著綴滿翠綠色橄欖石的抹額,肌膚若雪,高鼻深目,脖頸間,手腕上,乃至腳腕上都套著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項圈和鐲子,一身紅色的紗裙,隻在腰間圍了一圈用新奇葉子變成的腰鏈,裝點著數朵豔色的薔薇,很有異域風情。她衝楊瓊淺淺一笑,傲視生輝,特彆是一對深綠色的眼眸,猶似碧綠的湖水,叫人望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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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白鳥微微點頭道:“這張輿圖,是我三孃舅嘔心瀝血,整整十年繪製而成。可惜他死的時候,輿圖還冇有脫稿,有一些新標註的處所,乃是我厥後加上去的。圖中的每一處山川河穀,我同孃舅都親身去過,就算冇有這張圖,西北一百三十六部落的位置都在我的腦筋裡。”她負手正色道,“我們既然將此圖獻上,如同將一族之重器交於皇子殿下之手,但不知以此為禮,算不算冰川氏的誠意?”
冰川白鳥含笑道:“正如皇子殿下所言,我乃是奉母親的號令,前來傳達我們冰川氏對大清的誠意。”她標緻而通俗的眼眸微微一轉,看向西穀連駢,“之前,我也調派使者向西穀大人表達過我們九黎族人多年來的夙願。田蒙活著時,我的大孃舅和三孃舅便不止一次來過陳州,可惜田侯看不上小小的冰川氏,而赫連博格又從中作梗。”她歎了一口氣,“我們九黎部落多年來深受赫連博格的欺辱和剝削,我的兩個孃舅便是死在渤海人的手中。如果能獲得大清的庇護,冰川氏情願奉大清為宗主,世世代代,永結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