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楊真真與她的生母劉氏,為了謀奪儲位,不吝毒殺皇貴妃,暗害親姊,而後為了向渤海乞降,竟將昔日的儲君拱手送予敵寇為奴。”他抬頭深吸了一口氣,英挺的五官蒙上了一層陰霾的煞氣,在陰暗的鬥室當中更顯戾色,“赫連勃勃深恨母親大人當年三次親征渤海,射殺渤海國主赫連百丈,懸其人頭於六洲城外。母親大人被楊真真送入渤海,便如同羊入虎口、投鼠忌器。赫連勃勃以折磨母親大報酬樂,又不答應她死,他是要她生不如死啊!”沈碧秋的嗓子裡收回乾澀的苦笑聲,他緊緊握住何晏之的上臂,目光中儘是刻骨的恨意,“浮舟!你我都不過是赫連勃勃玷/汙母親大人所留下的恥/辱的明證罷了!渤海之大,竟無母子三人的容身之所,當年若不是母親大人拚了性命庇護我們,我們早已淪為了猛獸的腹中之食!但是,即便母親大人時候謹慎,你還是難逃被毒害的厄運!”
他的唇邊出現一絲凜冽的笑意:“我恰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楊真真現在已然自食其果,養癰為患。朝廷打壓不住江南武林,隻能綏靖安撫,現在謝婉芝一死,朝中更無能夠鉗製江南的重臣。長此以往,江南分裂指日可待。而北方的渤海國雖已被歐陽長雄所破,但赫連氏的積威仍在。赫連勃勃的堂弟赫連博格手握大小赫頓部落十餘萬兵馬,不容小覷。另有赫連勃勃的三個兒子,赫連無殊、赫連哲木朗和赫連赤丹,都占有一方。他們幾人日思夜想,便是要複辟渤海郡國,可誰也不平誰,誰都想做女真的首級,十餘年來,內鬨不止。”沈碧秋嘲笑道,“我們的三哥,赫連哲木朗早就想與我締盟。我若能助他殺了老二赫連無殊和老七赫連赤丹,再一舉奪回赫連博格的大小赫頓,他便在北疆起事,助我以江南要地為盾,出兵燕京。我們三哥的快意算盤籌算得如許好,我又怎能叫他絕望呢?”
沈碧秋冷哼一聲:“這些陳腐的大事理不過是捉弄百姓,的確狗/屁不通!”
金枝玉葉,一旦寥完工泥……
何晏之肉痛不已,他握住了沈碧秋的手,啞聲喚道:“哥哥……”
沈碧秋明顯吃了一驚:“你說甚麼?你是如何曉得的?”
沈碧秋道:“我與楊瓊之間的恩恩仇怨,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他冷哼了一聲,沉聲道,“他若不是楊真真與歐陽長雄之子,我天然會愛他憐他,永不負他。可惜,他乃仇敵之子,血海深仇我不敢或忘。即便我心中有多愛好他,也隻能恨他……”
他轉過甚來持續說道:“你我都是帶著仇恨出世到這世上的孽/種!赫連勃勃,他恨不得我們去死!卻又不甘心讓我們痛痛快快地去死,他折磨我們,然後以此來折磨母親……”沈碧秋的雙目赤紅,“你當時還太小,以是甚麼都不記得了……你可曉得,你失落以後的那幾年,我每日都在饑餓和鞭撻中度過……”他切齒道,“我恨他,我恨赫連勃勃!當時候,我每天都在想,必然要活下去,必然要親手殺了赫連勃勃!殺了烏拉刺雲珠!”他眼中含著淚,嗬嗬地笑了起來,“母親大人她從不提起故鄉故裡,我當時隻是暗恨赫連勃勃和烏拉氏,卻不曉得,真正的禍首禍首,本來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