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何晏之便會呆呆地坐著窗前,整整半天一動不動。他不曉得本身對楊瓊到底抱著如何的豪情。照理說他應當是恨著楊瓊的,楊瓊逼他做沈碧秋的影子,又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最後還恩將仇報,廢去了他的內力。但是,他卻不能指責楊瓊,畢竟他的那些內力,本就是楊瓊為了救他的性命而傳給他的罷了。現在,他和楊瓊恩仇相消,彷彿是互不相欠了,但是,楊瓊的影子卻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冇法健忘,反而跟著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漸漸地刻骨銘心起來。
何晏之聽了心中一驚,臉上卻無甚反應,隻是輕笑了一聲:“本來,哥哥是想酷刑逼供麼?”
沈碧秋嘲笑道:“不止呢。”他附到何晏之耳邊,柔聲道,“哥哥我有很多體例能叫百鍊鋼變成繞指柔,連楊瓊如許硬氣的人都會打熬不過。浮舟,你若不信,要不要試一試?”
何晏之不曉得本身到底是甚麼時候開端對楊瓊動了情。或許,從第一天見到那人開端,便存了彆樣的心機。當時節,最讓他驚奇驚奇的是,麵前這位傲岸清冷、恍若神仙的九陽宮主不但是要聽他唱戲,更多的,是看中了他的皮相,竟甘心委身人下,逼迫他同赴巫山*。當然,說是逼迫也分歧道理,很多的時候,本身也是甘之如飴。楊瓊情動的時候最是誘人,何晏之一想起那些旖旎舊事,不覺就紅了臉,連身材都燥/熱起來。他在楊瓊麵前最是臉皮厚,甚麼肉麻吹噓的話都說得出口,但是,不見楊瓊的麵時,卻連想都不敢想那些畫麵,隻感覺本身要滅頂在那和順鄉中了。
沈碧秋卻並不在乎何晏之的疏離,隻是悠然坐下,自斟自飲。他抿了一口茶,道:“你喝不得冷茶,如何又忘了?”他苗條的指尖輕叩著桌麵,道,“我給你的那些心法,你每天可在用心練麼?曾家的心法與歐陽氏原是一起的,對撤除你身上的寒毒有些好處。”
他不由胡思亂想起來。他想到楊瓊同蕭北遊一同走了,現在又去了那裡呢?是回擎雲山了?還是迴天山玉虛宮了?他又想到蕭北遊,內心竟有些隱晦的酸澀。蕭北遊對楊瓊的心機,他旁觀者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猜不透楊瓊的心機。楊瓊對蕭北遊天然是極好的。何晏之有些酸澀地想到,楊瓊內心天然是更看中蕭北遊一些,不管如何,本身如何比得上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蕭師弟呢?
不過,沈碧秋固然關著他,吃穿用度卻決不虐待了他。一日三餐,山珍海味,各色糕點,藥膳藥湯,可謂琳琅滿目。至於琴棋書畫、綾羅綢緞,更是每日絡繹不斷。何晏之閒來無事,隻得讀謄寫字來消磨時候,但是,這常常卻讓他回想起在九陽宮中的光陰,楊瓊便也是如此逼迫自已吟詩作賦、附庸風雅,特彆是讓他照著沈碧秋的信臨摹那些蠅頭小楷。當時候,何晏之隻感覺楊瓊脾氣古怪,不成理喻,每抄一行字,心中亦把沈碧秋罵上一回。現在舊事重演,表情卻已決然分歧,而阿誰逼迫他仿照沈碧秋的人,早已經棄他而去了。
何晏之一怔,低聲道:“小時候的事,隻是朦昏黃朧,我現在想起來,也好似恍若隔世。”
何晏之卻暴露了驚駭地神采,一把扶住沈碧秋:“你如何了?”沈碧秋嗬嗬地笑著,唇邊有一絲詭異的赤色,何晏之的心狠惡地跳動起來,焦灼如同烈焰,揪住了他的五臟六腑,他俄然認識到:本身的內心深處,亦是但願沈碧秋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