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瞪大了眼睛,臉上有不成思議的震驚:“蕭北遊削髮了?”他微微沉吟道,“北白馬,南雷音,如若蕭北遊真的身在雷音寺,我們倒不能何如他了。我隻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蕭北遊是奉了楊瓊之命削髮?抑或是有甚麼隱情?實在是匪夷所思。”他眯了眼,繼而笑道,“爹,加派人手去瓊州,或許,楊瓊底子就冇有北上。”
沈眉點頭道:“並冇有楊瓊的動靜。隻是,據暗部來報,蕭北遊彷彿已在雷音寺剃度了。”
楊青青文雅地笑著,悄悄動搖動手中的摺扇,她並非傾國傾城的美人,隻老是豪氣勃勃,眉宇間,甚是風騷俶儻。
沈碧秋更加驚奇:“瓊州雷音寺?蕭北遊去那邊做甚麼?莫非楊瓊竟去了瓊州?”
彷彿又回到那些秉燭夜談的夜晚。他站在東宮的暖閣裡,向鑾座上的年青女子事無大小地稟報著江南四族的意向。楊青青老是披著件青色的大氅,支著頤,如有所思地悄悄聆聽,卻甚少發號施令,月色覆蓋在她美好的側臉,泛著淡淡的光輝,總讓人移不開目。
沈眉見他語氣安靜,彷彿波瀾無驚,不免微微有些驚奇:“少主終究想明白了?”
燭光微微一動,一個黑衣人從門口閃了出去,在他麵前拜倒:“拜見莊主。”
沈眉仰首望著天涯的一輪圓月,喃喃自語道,“少主,你定會明白老臣的良苦用心。向來惑亂君心的嬖愛,都不成留在這個世上。老臣實在為你打掃停滯。”他微微閉上眼,初春的夜晚猶帶著絲絲的涼意,直沁入民氣,天涯的月色如同二十餘年前的燕都城內,隻是人間的萬事,早已經物是人非,而他,也已經垂老邁矣,再不複當初的少年。
沈碧秋“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目光卻仍然逗留在手中的那張紙上:“葉雲舒呢?可有她的行跡?”
沈眉埋著頭奮筆疾書。沈碧秋在楊瓊身上過於柔嫩寡斷,實在叫他憂愁。他連續寫了十幾封密令,每封信函的末端都是一個“殺”字,他擱下筆,又微微出了一會兒神,才謹慎地將每一份密函封好,蓋上本身的印記。
“亦如石沉大海。”沈眉道,“老臣已派出十餘波人馬,還是未能尋到葉雲舒的蹤跡。”
沈眉道:“老臣覺得少主終究幡然覺悟,想不到,竟還是執迷不悔。”他憂愁地看著麵前的俊美青年,“老臣隻怕,楊瓊畢竟會毛病少主的大業,即便是如此,少主也不在乎嗎?”
沈眉道了聲“諾”,他遊移著,終究意味深長地說道:“少主素有雄才大略,千萬不要因一時的意亂情迷而作繭自縛。少主日日為了楊瓊而蕉萃支離,老臣看了心中實在難過,天涯那邊無芳草,何況,仇恨的種子如何能夠成果?少主又何必折磨本身呢?”
沈眉的臉上垂垂暴露欣喜的笑容:“幸而少主能夠有所頓悟。所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