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的臉不覺微微一紅,又聽陳商說道:“楊瓊,你可曉得,你所練的,並非真正的無形無相神功,不過是神似罷了。無形無相神功講究無情無慾,你練此功後可曾清心寡慾了麼?”
何晏之恍然大悟道:“本來前輩是在祭奠亡妻。”他輕歎了一聲,“前輩的笛聲好似天籟之音,勾民氣魂,卻又似含著萬千愁緒,百轉千回間,叫人聞之落淚。”
何晏之聞言推開窗,一躍而出,衝來人一抱拳,嘻嘻笑道:“見過白前輩。”
那人垂眸一笑,渦生兩靨,固然鬚髮已白,但是明眸善睞,唇若塗脂,還是明豔無雙。他悄悄轉動動手中的那管長笛,纖長的十指在月光之下更覺白淨,眸光微微流轉,笑盈盈地看著何晏之:“小子占了老夫的茅舍,便拐彎抹角地想奉迎老夫。覺得如此,我便會饒了你麼?”話音未落,人卻已騰空而起,長笛帶著颯颯風聲,直直劈向何晏之的麵門。
陳商隻是笑而不語,驀地間,脫手如電,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然扣住了楊瓊的脈門。何晏之大驚失容,脫手卻已晚了半步,唯有死死扳住陳商的上臂,驚呼道:“前輩何為?”
何晏之隻感覺楊瓊的體和順著本身的掌心緩緩流進了本身的心窩,不由得死死握住楊瓊的手,涓滴不肯鬆開。他聽到楊瓊對那人笑著說道:“我這門徒為人有些呆,衝犯了前輩,還望前輩不要活力。都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常日裡管束不嚴,來日必然負荊請罪。”
何晏之抿唇不語,那人倒是一笑:“你不是說本身是後山陳公和段公的弟子麼?隻是,老夫如何不記得本身收過門徒呢?”他將長笛點住何晏之的心窩,目光悠然地看著他,緩聲說道,“楊舟並非是你的真名吧?你那位兄弟現在但是在屋中?”
楊瓊微微皺眉,“本教祖訓,無形無相心法隻佈道主,前輩乃昔日歐陽教主獨子,為何……”
何晏之大驚,不由單膝跪地,拱手作揖,誠心道:“是晚生衝犯了中間,還望前輩包涵。隻是此事與我那朋友毫無乾係,他受了重傷,我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陳商微微點頭:“因而,你為了按捺血蠱,便自廢武功?你可曉得自傷經脈的結果?”
那人的目光落在楊瓊身上,細心打量了半晌,方道:“久聞九陽宮主楊瓊武功蓋世,現在看你的法度,倒是綿軟有力,內力儘失。你果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何晏之正色道:“晚生在山下曾聽聞後山段公、陳公乃是絕代高人,夙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天然胸懷寬廣,決不會同吾等小輩斤斤計算。”
陳商又道:“你可知,你為何會忍不住要吸食人血?”
陳商聽罷一笑,微微點頭:“你二人如此情深,實在難能寶貴。”他徐行朝屋邊走去,淡淡道,“兩位小友,月下寒涼,不如到屋中小酌吧。”
那人微微一怔,手中的竹笛卻並不稍頓,招招剛毅,有排山倒海之勢。何晏之幾近不能抵擋,唯有見招拆招,但是,才過了4、五招罷了,便垂垂有些左支右絀,力不從心。貳心中大駭,麵前此人的工夫實在深不成測,本身絕非他的敵手。但是,眼下卻不曉得此人是敵是友,不免暗自心驚,猜想即便是昔日的楊瓊,也一定能贏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