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道:“如此說來,百裡追雲終究是被歐陽麗華所殺?”
楊瓊抿唇不語,臉上尤帶怒容。段從嘉悠然一笑:“當年清社結義、青州起事的四人當中,楊豪傑和謝三都是江湖草澤,劉向天隻是一介功名未就的墨客,唯有段介安,是正二品的駙馬都尉。他平生素喜交友江湖豪客,卻不料,終究不是亡於夙敵陳氏,竟是死在結義兄弟之手。”
何晏之未曾想到是如許的結局,不由地愣了:“百裡追雲輸了,但歐陽麗華卻死了,這……”
段從嘉一笑:“不錯。我母親便是昔日烈火教教主百裡嶸之女。”他看著楊瓊,“百裡嶸過世後,將教主之位傳於兄弟百裡崢。百裡崢有四個弟子,大弟子是我母親百裡追雲,二弟子是我父親段景儀,三弟子是昔日冷月山莊的莊主,聖手銀針謝峰。最小的弟子,便是當時歐陽間家家主歐陽傑的長女,厥後的南陳昭清皇後,歐陽麗華。”
何晏之如有所悟:“那麼,真正的無形無相心法呢?莫非已經失傳了?”
段從嘉笑眯眯地看著他:“蕭北遊也是蕭九淵的獨子,蕭九淵卻為何將教主之位傳給你呢?”
楊瓊微微一怔:“本教教史上倒未曾提及百裡教主的門徒,隻是提及第十九任教主乃南陳皇後,師從於百裡崢。”他微微一皺眉,“既然百裡追雲是百裡嶸之女,百裡崢為何不將教主之位傳於本身的侄女呢?”
聽聞“竊國”一言,楊瓊不由地勃然變色,拍案而起,麵色赤紅,低聲喝道:“猖獗!太/祖天子乃一世之雄,創我大清不世之基業,豈容爾等誹謗!”
楊瓊沉吟道:“據史載,江東段郎的祖父段懷仁乃前宋太傅,號淨水先生,位列三公。其父右騎將軍段介安初創清社,尚長安公主趙媛,生子段景儀。段介安與我朝太/祖並稱關中四傑,同大清有莫大的淵源。段氏因清社一案被權相陳靖威誅族,激起世人義憤。淨水先生的弟子劉向天結天下清社士子之力聲討權奸,關中第一大派淨水幫因勢而起,便是赤騎叛逆。隻是,未曾想到段景儀竟然也是烈火教弟子,真是叫人驚奇了。”
何晏之喃喃道:“想不到戔戔一個百裡追雲,竟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波。”
“百裡追雲天然大怒,五日以內連滅三座禪寺,凡是見到和尚便殺,想以此逼我父親出家。歐陽麗華是南陳的皇後,怎會答應本身的大師姊如此肆無顧忌草菅性命,便欽定了她的極刑,要將她繩之以法。”
“你……”楊瓊緊握著雙拳,雙唇微顫,卻說不出話來。何晏之倉猝起家扶著他坐下,楊瓊微微一掙,終究還是悶聲而坐,隻是緊抿著唇,麵色極其陰沉。何晏之扶住他的肩膀,轉而對段介安道:“段前輩方纔談及本身的雙親,卻還未曾提及血衣神功的由來。晚生甚為獵奇,既然百裡教主未曾將無形無相心法傳授給本身的侄女,前輩的母親又如安在此工夫上化出血衣神功呢?”
段從嘉放下酒盞,輕歎了一聲:“這個世上曉得此心法的,現在,唯有一人罷了。”他的目光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淡淡說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放心,阿芒既然留你們下來,想必是要將無形無相心法傳授於你們。”
“我母親身負仙顏和武功天下無雙,想不到竟被小師妹搶去了風頭,武功當然不及,乃至連邊幅也略遜了一籌。她本就善妒,又自忖是上一代教主的獨生女兒,深恨本身的叔叔百裡崢偏疼外人,將無形無相心法傳給了小師妹,乃至連衣缽也要拱手彆人。百裡崢隻要這一個侄女,從小寵嬖,對她睜一眼閉一隻眼,她更加有恃無恐,因而將玉虛宮鬨得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