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瓊並不答話,隻是神情凝重地看著他,俄然間,楊瓊猛地抱住何晏之,附在他的耳畔低喃道:“不……你不會死……我毫不會讓你死……”
何晏之道:“情之所至,順乎天理,所謂人之大欲存焉。”
何晏之不語,隻是握住楊瓊的手,低低喚了一聲“子修”。楊瓊渾身一個激靈,有些呆呆地看著何晏之。除了當初在九陽宮中,床/第之間不得已時,何晏之從不喚他“子修”。這如同是何晏之固有的固執,彷彿隻要喊了阿誰名字,他便不再是他,而是成了沈碧秋的一個影子。
但是,他每次醒來,總能瞥見楊瓊坐在本身的身邊,兩人也不說話,隻是悄悄地相視而坐,時候彷彿停駐了普通。更多時候,他老是看到楊瓊單獨坐在窗前,手中捧著一卷薄薄的冊子,凝神默誦。他俄然想到楊瓊在擎雲山上曾同本身說過,如果任由寒毒留在體內,他最多活不過二十五歲。他不免模糊有些憂愁,莫非現在已近到了他生命閉幕之時麼?
楊瓊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轉而問陳商道:“不知前輩這兩日外出尋藥,可有甚麼收成?”
楊瓊越聽越感覺離譜,恨不能當即消逝得無影無蹤,想辯白又覺百口莫辯,唯有難堪地垂下頭,悶悶道:“前輩經驗得是。”
楊瓊隻是緊緊與他相擁,很久,低聲道:“我原另有個名字,叫作歐陽耀宗,字搖光。是我父親生前給我取的。但是,他在我出世時便早早過世了,這世上從冇有人如許喚過我。”他看著何晏之,“你今後……能夠喚我搖光……”
這麼多日子以來,他彷彿重新熟諳了楊瓊。當日九陽宮中阿誰喜怒無常的刻毒宮主彷彿已經煙消雲散,眼下的楊瓊不過是同他一樣,如江上之萍,流落無依,前程未卜,出身迷茫。貳心中一痛,顧恤與傾慕之情在內心交叉纏縛,與麵前楊瓊姣好的麵龐混在一處,讓他目炫神迷。他因而低頭與楊瓊唇齒相接,展轉吮吸。兩人越抱越緊,楊瓊的麵色垂垂轉紅,呼吸也有些短促起來,那玉琢普通的五官彷彿都蒙上了一層蜜/色,叫何晏之更加心猿意馬。他不由地悄悄私語道:“我們回屋裡去,好不好?”
楊瓊不免大喜:“如此說來,晏之身上的餘毒可解了?”
何晏之點了點頭:“我這些日來,可貴感到有些精力。”心中卻暗忖:莫非是迴光返照嗎?
楊瓊道:“已有些心得,但還要與陳公前輩好好參議一番。”
這一日,他又從惡夢當中醒來。日頭已經偏西,模糊中,他聽到院中有舞劍之聲,因而披衣出門,公然見到楊瓊正在天井中練劍,鮮明是昔日的瓊花碎玉劍法。此時的楊瓊身無內力,劍招卻仍然精美,招式間已隱冇了殺氣,隻剩下美好的姿勢,好像起舞弄清影的仙子。何晏之心中一動,順手拿起院中架子上掛著的木劍,迎了上去,與楊瓊過招。二人極其默契,劍招絲絲入扣,在夕陽之下,如行雲流水,入迷入化。
楊瓊卻隻是點頭,何晏之又噙住他雙唇,細細舔/舐,兩人肌/膚相接之處彷彿點著了火,尤其滾燙。楊瓊垂垂軟了下來,斜斜偎在何晏之的懷中,雙眸蘊沉迷濛水色,已然有些情動。二人正在情濃之時,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隻聽段從嘉朗聲笑道:“我們不過分開了兩日罷了,你們兩個小鬼倒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