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歐陽鋒不是一味逞強之輩，見勢不妙，還未同黃藥師比武便走為上策。兩人此時想走已經來不及，隻見黃藥師倏然截住來路，麵無神采地去按華箏的肩頭，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黃藥師最惡禮教，行事偏要和世俗相反，黃蓉自幼受父親薰陶，隻感覺佳耦自佳耦，情愛自情愛，她自管不了彆人結婚，彆人自也管不了她愛誰，心中哪有甚麼禮教綱常。如此驚世駭俗之語，偏她說來非常天然。

拖雷不懂他們說些甚麼，隻知郭靖不肯背棄舊約，心中自是歡樂，說道：“安答，盼你大事早成，北歸相見。”華箏道，“這對白雕你帶在身邊，你要早日返來。”郭靖點了點頭，說道：“你對我媽說，我必當手刃仇敵，為爹爹報仇。”哲彆、博爾朮二人也和郭靖彆過，四人連騎出林。

他難以置信，扳過華箏的肩膀問道，“為甚麼？你的傷冇好？”華箏不看他的眼睛，悄悄歎了一聲，“連歐陽鋒都隻憑麵色就能看出我重傷，你一向同我在一起卻看不出麼？”

他用漢語和蒙古語彆離說了一遍，世人皆是不測，黃蓉悲傷欲絕，走上前去細細打量華箏，隻見華箏還是昏倒不醒，麵色慘白如紙，“靖哥哥，我懂啦，她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她對你的好也並不比我少。她現在受傷，也都是你我的錯誤，你此後可要好好待她。”

華箏楊康此前卻在忙著替樹上幾人鬆綁，楊康本來想帶華箏先走，這裡有郭靖在，定然不會讓本身的安答和徒弟墮入險境。方纔楊康見到歐陽鋒和黃藥師做出對峙之勢，一旦比武便要參議好久，也就同華箏一起解繩索，又等那幾人伸展被綁得麻痹的四肢，方好騎馬。

楊康脫口而出，“如何會！你傷剛好，氣色差了一點罷了。”他說完後，驀地認識到不對，這會不會是華箏為了讓黃藥師放過她使的手腕，用藥物或者內力製造出重傷不治的脈象？

黃蓉一向站得比來，見華箏醒了便撲過來，華箏見她在哭，抬起手彷彿想給她擦淚，手卻隻舉到一半便落下了，隻見她含笑道，“蓉兒你哭甚麼，等我死了，靖哥哥還是你的。”

黃蓉素知老父情意，見他眼露寒光，已知起了殺機，在他手掌拍出之前，搶著攔在頭裡。黃藥師怕傷了愛女，掌勢稍緩，黃蓉己拉住華箏手臂，將她扯上馬來。隻聽呼的一聲，黃藥師這掌打在馬鞍上。最後一瞬之間，那馬並無異狀，但垂垂垂下頭來，四腿曲折，縮成一團，癱在地上，竟自死了。這是蒙古名種健馬，雖不及汗血寶馬神駿，卻也是匹筋骨結實、身高膘肥的良駒，黃藥師一舉手就將之斃於掌下，武功之高，實所罕見。拖雷與華箏等都是心中怦怦亂跳，心想這一掌如果打到華箏身上，那另有命麼？

郭靖握住她雙手道：“蓉兒，我心中卻隻要你，你是明白的。我是個笨伯，甚麼事理都不明白。我隻曉得答允過的話，決不能懺悔。但是我也不打誑，不管如何，我心中隻要你。”

黃藥師忽地長眉一豎，喝道：“這個輕易。”袍袖一揚，揮掌向華箏劈去。

黃藥師柔聲道：“蓉兒，我們歸去罷，今後永久也不見這小子啦。”黃蓉道：“不，爹，我還獲得嶽州去，師父叫我去做丐幫的幫主呢。”黃藥師微微一笑，道：”做叫化的頭兒，嚕囌得緊，也冇有甚麼好玩。”黃蓉道：“我答允了師父做的。”黃藥歎道：“那就做幾天嚐嚐，如果嫌臟，那就當即傳給彆個罷。你今後還見這小子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