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究到了火車站。很不巧,為了便利辦理,火車站明天停售站台票,那意味著我不能送你們上火車了。進站的時候我問檢票員:“我能不能送她們出來?”我不想放棄。檢票員掃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輕聲說:“出來吧。”我如獲大赦,內心萬分感激。人道的仁慈給了我如許一個機遇。我將你們奉上了車。車廂狹小,小小的空間裡安設了六張床鋪,那種逼迫的感受讓人很壓抑。我低頭跟你揮了揮手,說再見。你不懂,一個勁兒地在媽媽懷裡扭來扭曲。我猜想,抱得太久你不耐煩了吧。媽媽嘴裡唸叨著:“如果能換到下鋪就好了。”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跟我說這話了。我無語,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臂。實在,這一趟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在對峙嫁咩咩這方麵我冇有錯,獨一的不敷就是太遠,形成了爸爸走時我冇有在他身邊的遺憾,這個遺憾會一向在我心底,但是我不悔怨……
隻是世上冇有悔怨藥,我也未曾悔怨過,因為咩咩用行動奉告我,我挑選他是對的,結婚快五年,我們冇有吵過架,更冇有打過架,我也冇有跟他的家人鬨過不鎮靜,他也很愛我們的寶寶。
就在徹夜,你生日的這個夜晚,媽媽將帶著你坐上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奔赴遠方,去看望你素未會麵的外公外婆。早在兩天前氣候預報就說北方有一股較強冷氛圍入侵,而你們卻一起向北。明天媽媽忙了一天,將你的一些夏季的衣服給翻出來,挑遴選揀,最後還是等我放工返來才終究肯定要帶去的衣服。媽媽嘴上固然不說甚麼,實在,最擔憂你的人是她!究竟證明媽媽是賢明的,我們出門的時候風就大了些,吹得人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往外冒。路邊不知被誰撕下的一角廢紙,在這場蕭瑟的秋風裡不斷地翻滾打轉,顯得是那樣的無助。
華燈初上,都會的夜剛要沸騰。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交常常的車輛,映托著這夜的喧嘩。隻是徹夜,這喧嘩與我們無關。我們隻是沉默地走在前去火車站的路上。
但我還是下了車,轉頭想再看一看你們,但紅色的窗簾把甚麼都擋住了。嗬,甚麼都看不到了。我笑了笑,回身大步走向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