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開口,隻怕丈夫會擺佈難堪,“要說也賴我這手,總不見好。嬸子就當是借我買幾副藥的錢,等繼饒的補助一下來,頓時還給您就是了,這總成了吧?”
陳繼饒見新進門的老婆委曲成如許,本還想說幾句,卻被她悄悄拉住袖子,隻好忍了下來。
目睹又要吵起來了,楚俏明知這個婆婆眼皮子淺,即便伸手幫她,她也一定會放在心上。
陳繼饒頗覺頭疼,摁著太陽穴道,“英嬸,我不是這個意義……”
他話還冇完,又被孫英打斷,“那你是甚麼意義?你剛進軍隊那會兒,有幾個錢?還不是要家裡寄錢給你?這才過了幾年,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淨想著把家裡的錢掏空!”
陳猛聽明白了,侄兒娶了媳婦,這婆娘是不肯把繼饒的財務大權交給楚俏,這老婆子,真是鑽進錢眼裡了,不由冷哼,“家裡一向種地,也不至於揭不開鍋,另有那些肥料,滿是我打長工掙來的,你這婆娘竟要貪繼饒的錢,知不知羞?”
話音一落,她又把話頭對準默不出聲的陳繼饒,眼淚一下湧出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白養了你這麼些年了。”
她越想越氣,扯著嗓子喊道,“你這老不死的給我說清楚,那些錢明顯是繼饒貢獻我的,甚麼叫貪他的錢?”
她知治手花消大,即便不是伉儷,男人也不會對她聽任不管。隻是要一毛不拔的孫英往外掏錢,還不如靠她本身。楚俏想了想,今後如果不在陳家了,她總歸也要學著掙錢的。
陳猛抽了一口旱菸,最見不得老婆一副財迷的模樣,怒道,“繼饒叫家裡寄錢那回,是因為他出任務受了傷,軍隊當時還冇來得及撥錢下來,厥後撥錢下來,他不是寄返來了嗎?瞧你把他說成啥樣了?”
合著她這是拿著兒子的錢,挪幾塊錢給媳婦,這是大發慈悲哪!
這惡名如果傳出去,她就不消在苜菽鎮待了!
孫英一瞪楚俏,自打這女人進門以後,侄兒就到處保護著她,這本就讓孫英內心很不舒暢,直覺侄兒被這女人哄了去,不由她管了,早曉得她死活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陳猛隻覺老婆讓他臊紅了,想了想,還是進屋拿了二十塊錢,抽了一半零瑣細碎的小票,遞給他,道,“繼饒,這錢你拿著去買些好的,親家那邊隻一個閨女,現在嫁給了你,你就是楚家半個兒子,此次回門不能叫人看輕了去。至於放在你嬸子的那筆錢,就當留作今後濟急用,她如果不肯取出來,看我不打死她!”
孫英這才消停,對勁地端著碗進灶房去了。
侄兒還冇罷休,大媳婦又來攪和,孫英一下急了,“甚麼錢不錢的?家裡那麼多張口用飯,另有地裡的肥料,哪樣不要錢?繼饒寄返來的錢,早花光了!”
孫英一聽那八百五十六塊錢還是她的,神采和緩下來,語氣還是不大安閒,“楚俏,瞧你說的,你如何說也是陳家的媳婦,你的手又是為繼饒傷的,你如果早說,幾副藥的錢我還能不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