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門,賀蘭葉勒住韁繩翻身下了馬,風風火火往裡頭走。
席間已經是一片狼籍,這裡頭的幾個公子哥兒都是官宦後輩,那裡蒙受過這些,頓時嚷嚷了起來,一肚子肝火。
賀蘭葉本就籌算收單了,聽到這話,他手一轉,把商單往中間一放,懶惰散朝著那周公子挑眉:“現在尚未亮鏢,那裡能接鏢行走?更彆說護送這柳丞相的孫女兒了。”
叫他的人是戶部周主事家的郎君,自打與賀蘭葉瞭解以後,一見仍舊,常常操縱他父親職位的便當,設法兒給賀蘭葉攛掇一二差事來。
他邊幅生得好,又是頭一次到著臨陽的花船畫舫上來,花娘愛俏,捧著心奉侍著他,媚眼如絲,含情脈脈給他拋著媚眼。
“是啊,不輕易不輕易!”幾個公子哥兒飽含著憐憫,對著賀蘭葉收回感慨。
“說來鬆臨大抵曉得,柳丞相家有一個長年養在孃家的孫女兒,行五。這柳五女人派人遞了話來,籌算尋一個靠譜的鏢局接了保人的鏢,護送她回臨陽。我這思來想去,此等功德,一該給了我兄弟你;二來呢,這漠北萬倉鏢局的名聲是享譽天下,現在到了臨陽,好的差事總越不過你去的。”
這場初春就擺開來的畫舫宴的客人皆是青年男人,偌大的中閣分離坐著幾個綾羅綢緞的男人,身側皆有穿著清冷的花娘陪侍在側。
賀蘭葉自打來了臨陽,先是買了一處三進的院子作為落腳的處所,住著從漠北來的統統人。
賀蘭葉心中微微一動,對於能夠搭上柳丞相家這類言辭,的確讓他有份心動,隻是這柳五女人芳名在外,豈不是……
賀蘭葉也混跡在此中,與他在臨陽瞭解的幾個朋友舉杯推盞,聽著小曲兒品著小酒,好不舒暢。
賀蘭葉進到堂屋裡還聞聲外頭院子嬸孃的叫罵,低著頭在抽屜裡翻找著,頭也不抬吼了聲:“攪局的就是你心念唸的公主!”
他正說著,外頭一陣龐雜的腳步聲,兩根紅漆木柱垂下的幔紗被狠狠翻開,從外頭走出去一個白麪不必眼神陰鷙的中年男人。
秦雙河上最大的一艘精美畫舫,掛著的扁頭恰是臨陽城中馳名的飄搖坊,飄搖坊裡頭最負盛名的幾個花娘正陪坐在畫舫中宴飲的客人身側,捂著唇笑得花枝亂顫。
百來裡地,又是護送個女人,來回準要三五天,這會子鏢局裡頭事情還多,離了他也不可。
“被攪局了。”賀蘭葉低聲叮嚀了跟著他返來的幾小我幾句,等那些人退下後,他快步走過來進屋裡去。
“哎喲!這可如何是好!”嬸孃慌了神了,抱著簸箕團團轉,衝著屋裡頭遊移著問,“三郎,要不咱就去聘了那公主,今後咱家裡可就有了依仗了!你看要的不?”
來畫舫不過是找個輕鬆的處所談事兒的,叫朱內監一攪,誰都待不下去了。賀蘭葉拿著簽好的鏢單等畫舫一泊岸,動員部下人翻身上馬,回了他家去。
陽春回暖,正值盎然朝氣之時,枝頭吐蕊,柳芽飄絮,臨陽秦雙河上冷寂了幾個月的畫舫歌船又開了工,劃破水麵,泛著波浪飄零在河中心,嬌俏嚶嚀之聲跟著風從畫舫中飄出,在河上泛開,又與彆處的女子嬌笑融在了一處。
“鬆臨,那但是柳丞相家的孫女!你保她一單,指不定就搭上了丞相府的大門,還愁亮鏢這等小事麼?”那周公子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