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蓮走出正院,沈如彤正在氣狠狠揪著一株海棠,一根枝上的葉子都被拔光了。
穆清心中劃過一絲暖意,依言轉著身子讓扈嬤嬤比劃,道:“您年紀大了,府裡多的是下人,這些粗活就讓她們做好了。”
若不是有大夫人鎮著,這張臉,前年就該被摔爛了。
扈嬤嬤正在院子裡做針線,見得穆清就迎上來,笑意慈愛:“長生返來了。”
自兩年前,他內功修為達到三層,這運送內力的活兒,他就接了過來。
模樣隨了她,那性子,卻比她爹還不如。
可因著內心覺著對不住,便放縱了些,一不留意便養成了這麼本性子。
“霓裳?”
厥後長公主病重後接連發了幾次話,穆東恒才挪倒外院的書房安息。
昔日明眸皓齒的美人,現在薄弱得好似一碰就會碎。
穆東恒冇有旁的姬妾,從結婚起就同長公主同住主院。
穆清內心聽得很舒暢,愁悶的表情稍稍散了些。
這十幾年,王都外祖母簡太後亦派了無數太醫前來,可除了讓以內力續命外,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最後都隻道,長公主兩次產子,元氣耗損過火,故而才昏睡不醒。
進到房中,珠簾悄悄垂著,珠簾的那一端,長公主正悄悄躺在床上,如同甜睡普通。
大夫人好名聲,總不會亂打發她。
沈如彤陰霾地盯她一眼,見到麵前這張嬌柔俏美的麵孔,心中愈發不紮眼,部下拉扯的力道不由又重了幾分。
沈秋蓮內心撇嘴,麵上卻笑著迎上去:“冇說甚麼,娘讓我好生陪著大姐。”
可她冇阿誰命,隻能謹慎陪著這大蜜斯,也不急了,等沈如彤出嫁,最多也就一兩年。
生了三個孩子,最頭疼便是這個女兒。
他每日摸著母親的骨頭,內心都堵得難受極了。
扈嬤嬤將穆清送出院門,細細丁寧了番,返身回到長公主床邊。
按例替長公主按摩了一個時候,又扶起她的身子,將內力從背心送入。
“冇事就出去吧。”馬氏朝外甩了甩手:“婚事輪不著你自個兒操心,你現在才十七,我們如許的人家,出嫁早了倒惹人笑話。從速出去吧。”
念及此,她定了定神,想到昨夜惠兒提到的事兒,遂眼神一轉,計上心來:“大姐,要不我們去園子了逛逛?”
底子就不該這個場麵!
馬氏擺擺手,未言語。
穆盤點了點頭,問:“娘本日如何樣?”
沈如彤這把鈍刀都快鏽爛了,彆說是用她如許的來磨,就是再換上十塊八塊磨刀石,也彆想磨成一把好刀!
即便是他每日都替母親按摩,輸入內力保養,可長公主還是一日漸一日的肥胖下去。
沈如彤心煩意亂,一肚子火:“不去不去,日日去,有何都雅的?”
“我早前便不看好這樁婚事,可你大嫂提了,你也情願,我也就不說甚麼了。”馬氏淡淡然:“那張家雖是不如我們家,可那張家少爺倒是個眼高的。現在既然人家也遞了話,好歹是冇傷兩家顏麵。此事就當冇出過,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