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路雖是渾厚，但並不傻，他嗬嗬笑道：“在擂館也遇見過幾次，對了，另有白少爺，也遇見過幾次。子路也曉得將軍家規甚嚴，兒子犯了錯，懲罰也是應當，可將軍如果真錯怪了穆少爺，那……那也不太好吧。”

還算是懂些端方！

書房中，終究平靜下來。

在原地站了斯須，再抬首，已經規複了往昔那不苟談笑的寂然麵龐，他大步朝門內行去。

走出院子，一名管事孔殷的迎上來：“將軍，淩少爺讓人鎖了於管事，說他私窺主子，要拿他問罪——”

穆東恒麵色冷凝不說話。

薑還是老的辣，穆東恒見淩飛公然被他帶偏的話，眼底緩慢閃過一絲輕視之意，麵上仍然是一副肝火勃發的冷冽神情：“你一無官職在身，二無爵位在身，論起來，我還算是你長輩，你不懂端方，我穆東恒又豈會同一個長輩計算！可我穆家也並非任人淩辱之輩，此事恩侯若不給我一個對勁交代，我定不會善擺甘休！”

“東恒，都雅麼？……纔不嬌氣呢！……你彆看它長得嬌氣，宮裡的伺花姑姑說了，這花就算在窮鄉僻壤也能著花……東恒你看，這花內裡兩個花柱靠在一起，有不風趣？伺花姑姑說這是花裡的伉儷呢……討厭，人家那裡是這個意義……”

可心中不管多少氣憤，淩飛是打著奉上諭的名號而來，他也隻能忍下。

除了淩飛和跪在麵前的於光，白遠之站在淩飛右邊下首，扈嬤嬤不見人影，穆東恒掃了一眼屋子方向，猜到扈嬤嬤該當是守在屋中，而院中現在，在東側，另有一個眼熟的婢女站在被重新提出來的秀姿身前，彷彿在低聲說著甚麼，商子路也站在阿誰婢女身邊。

他一早出去就將院中景象看了個清楚，這婢女固然也重視到了，但也未放多少心機在其身上。(未完待續。)

疑點？不，不會有甚麼疑點……冇有生出狐疑，不過是因為他打算精密，讓人尋不出半點缺漏罷了！

可一轉首，又瞥見方纔在他肝火之下，被一掌拍出裂紋的桌案，他垂了垂眸，舊事一幕幕閃現，最後閃現的是女子一身殘破慘痛的冰冷模樣……他的眸光又垂垂冷凝。

“我說過的事就定會做到！”穆東恒深吸一口氣，看著他降落道：“隻是此事現在另有疑慮之處，你隻聽得幾句，並不清楚究竟，我心中自有分寸，此番就算了，今後決不成再犯！”

商子路回身看向院子東側站的阿誰婢女，朝穆東恒笑道：“將軍稍等便曉得。”

改名換麵，坦白身份在將軍府呆了十五年，現在還隻是個外院二管事。

“放屁！”穆東恒抓起案上玉鎮紙高高舉起，於光嚇得身子一縮便欲躲閃，但穆東恒卻冇將鎮紙扔出去，他咬了咬牙，鎮紙“砰”地一聲重重落回桌案，“茹香心性如何，我自比你清楚。我並非不信你，但此事須得從長計議，你可彆忘了，現在王都另有一個簡太後！”

“彆說了！”穆東恒驀地發聲，腮幫咬緊硬邦邦地，目中似迸出血絲。

穆東恒嘲笑：“是麼？商少爺有何體例，不如說來聽聽。”說著又高低打量商子路，語聲諷刺“我怎不知我那孽障幾時同商少爺有了友情？”

耳畔彷彿傳來了一些長遠的聲音，連帶著那些長遠的回想，他覺得他已經忘了，現在卻驀地清楚，麵前彷彿也呈現那笑靨如花的鮮豔麵龐……穆東恒有一刹時的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