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畢竟是來了。
趕車的黑衣侍衛昂首望瞭望遠處燈火光輝的長安宮,眉頭一蹙,又是一鞭狠狠抽在馬臀上,揚聲道:“大人包涵,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扶搖輕咳兩聲,剛要開口說話,便忽見連續串箭矢猛地刺破窗戶,接著,十幾個黑衣人破窗而入,亮起森寒的刀劍朝李扶搖撲去。
殿外,文武百官俱是被黑衣死士嚇了一跳,有怯懦怕死的抱著腦袋就要逃竄,成果還冇跑出殿門,就被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甲兵堵了返來。
塗靈簪抱著雙臂,冷冷的傲視秦寬:“秦大人終究承認,本身要弑君了?要大人親口承認此事,還真是費了些工夫呢!”
百官惶惑然,有幾個膽小武官大聲詰責道:“秦相,你帶兵入宮,究竟想做甚麼!?”
秦寬這話,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一時候民氣惶惑,世人忙縮頭鵝似的擠在一起,兩股戰戰,不敢再多言。
朝臣們雖有迷惑,倒是不敢擔擱,紛繁乘上馬車,行色倉促的往宮中趕去。
李扶搖苗條的指節又翻了一頁書,這才波瀾不驚道:“諸位放心,我已命人以我病危為由,詔朝臣來儀殿覲見。”說罷,他抬眼瞄了一眼窗外,輕笑道:“你瞧,他們這就到了。”
當時的李扶搖也是同現在一樣,與她肩背相靠,固執捲了刃的刀劍冷靜的為她清理背後的仇敵,哪怕渾身傷痕累累,精疲力竭,也強撐著不肯倒下……隻不過,當年阿誰身影薄弱的肥胖少年,終是長成了比她還要高一頭的青年,曾經薄弱的胸膛,也變得如此刻薄。
李扶搖道:“秦寬罪過罄竹難書,明天這場收官大戲,冇有看官如何行呢?”
一旁的李扶搖倒是非常淡定。他懶洋洋的斜倚在鎏金軟榻上,手中的一本《春秋》遮住半張臉頰,隻暴露一雙狹長晶亮的眸子來,笑道:“師姐給我搬了救兵?”
“住嘴!”秦寬雙目赤紅,指著文煥之喝道:“廢長立幼,國之將亡!現在大殷國力弱弱,恰是因為當年太宗廢長立幼,亂了朝綱,老夫便是背上弑君的罪名,也要將這大殷的江山還到真龍天子手中!”
正此時,文武百官們前前後掉隊了殿,按品階凹凸紛繁跪在寢殿外,叩拜道:“臣等叩見陛下。”
但是下一刻,在世人驚詫的神情中,來儀寢殿的大門被哐噹一聲砸開,接著刺客的屍身被接二連三的扔出大門,摔在秦寬麵前。
“今晨收到烏鴉飛鴿傳書,顧弦已和他們彙合,離長安另有四百餘裡。”
“夠了!”文煥之本來白淨的臉漲得通紅,他雙手握拳,掃視四周戰戰兢兢的百官一眼:“諸位有目有耳,莫非還不清楚誰纔是逆賊嗎?!孃舅,你帶兵入宮,挾持帝王,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你讓秦家有何顏麵麵對江山社稷,麵對天下百姓!”
說罷,秦寬一把搶下部下私兵的弓箭,對準塗靈簪搭箭鬆弦,發著寒光的鋒利箭矢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射向塗靈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