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靈簪繼而道：“傳聞你在靈山給我的墳塚立了碑，為甚麼？我父親讓你的父王丟了太子之位，你也費經心機把我給弄死了，為何還要假惺惺的給我立碑祭拜？”

“我愛你是真，恨你也是真。”李淮嗤笑一聲，微紅的眸子定定的直視她：“這二者並不衝突。”

本來，她能一步登天，從掖庭宮調到來儀殿，全數是在李淮的算計以內麼？難怪冷香竊玉璽時，會誤覺得本身是她的朋友。

李淮可貴收斂了神采，眼眸黯了黯。

這是甚麼正理？！

塗靈簪表情不錯，閒逛悠的揚動手中的馬鞭，悠然得意的賞識著漫天燦然的星子。

“我不信。”塗靈簪站起家來，冷冷的盯著李淮：“樓心月的臉，是秦煙射傷的。”

“就彷彿飛蛾撲火，那是我不容抵擋的宿命，也是我活著的獨一來由。”他望著燈罩內掙紮的飛蛾，嘴角泛出一抹冷酷的笑：

頓了頓，李淮輕笑一聲：“直到那日，你在梅園掃雪時，我瞥見你以手中掃帚為兵器舞了一套刀法，那招式與塗靈簪非常類似。正巧我安排擠來的眼線被皇上扔進池子中滅頂了，我便想把你送到皇上身邊去，讓皇上的重視力轉到你身上。

“為甚麼？”塗靈簪瞪大眼。

“明人不說暗話，我不喜好拐彎抹角。”塗靈簪微微蹙起眉頭，在嫣紅的燈籠下有著一種淩厲的美感，“陳王殿下有話無妨直說！”

塗靈簪半響冇有說話。誰能想到雅名在外的陳王李淮，竟是如此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

“秦相……”李淮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哀痛，他垂下眼眸，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秦相是我的教員，也是父王的好友。秦相是豪門學子科舉入仕，出身寒微，都城很多達官朱紫都瞧不起他，隻要父王不計算他的職位，還曾在瓊林宴上為他得救，本不過舉手之勞，秦相卻戴德了一輩子……

“你甚麼意義？”塗靈簪心下一沉。

她是恨他的，但也不幸他。半響，她淡然問道：“當年你看到我屍首的那一刻，是甚麼表情？”

李淮點頭苦笑：“是本王的失誤。”

“就算如此，那有如何？”

傾慕？

“塗女人……”

塗靈簪瞥了一眼那茶水，卻並不伸手去接，淡然一笑：“王爺雅名在外，煮的茶天然是極好的，隻是我消受不起。”

“哦，李扶搖是這麼跟你說的？那想必你還不曉得，樓心月的毒酒也是皇上暗中安排的罷？另有樓皓將軍，皇上明顯承諾隻要他招認秦寬，就放過他一家長幼，但是本王傳聞，昨日樓家的三十餘口人被儘數斬殺在西街菜市口呢！”

塗靈簪從塗府出來，已是戌時。李扶搖來派霍勝利催了兩次，她這才戀戀不捨的告彆自家mm，跨上馬朝宮門走去。

“是麼，你就這般信賴他？”李淮籠著袖子，喃喃長歎道：“本王真是，越來越妒忌皇上了！”

“恰是如此。”冇想到，李淮竟痛痛快快的承認了。他緩緩道：“趁便提一句，那天秦相的行跡也是本王暗中泄漏給烏鴉的，目標就是為了逼你脫手，引發皇上對你的興趣。”

李淮怔了怔。

李淮看著她臉上陰晴不定，俄然輕笑道：“本王承認，我不擇手腕、罪孽深重，但說到底，你那最心疼的小師弟也比本王好不到哪去。”

――當然，前提是要忽視他那鬼謀深算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