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青岩像棵枯樹似的在他的身邊站著：“你想讓我如何，才肯救人？”

“是你。”計青岩把他的臉放下來。

這臉他認得，那是能聽魂的莫仲賢，當初為侏儒哥哥報仇而修煉了魂術，最後被紫檀宮帶走的莫仲賢。

莫仲賢咬著指頭笑起來，身材顫抖，雙目含淚，那模樣就像是碰到了不曉得多麼好笑的事：“天道好循環，當初你把我交給紫檀宮，害我變成這副模樣，你可曾想到也有求著我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彼蒼有眼，你疼你門徒是嗎？我曉得顏無如何救人，隻要我曉得，現在你門徒冇有我就會死，會死，哈哈哈哈哈哈——”

計青岩相隔三四丈便感受出內裡散出的涼意，內裡恰是隆冬，內裡卻像是冰窖般，叫民氣中發毛。“他們、他們跟其他的聽魂者分歧，他們不但是聽魂者，並且還是魂修。”那紫檀使道，“其他的聽魂者全都好吃好喝地供奉著，這些人卻不是如此。”

“誰曾接連吞食七八壇的靈魂？”計青岩問。

計青岩飛身跳下，這黑洞又寬又深，四五小我同時落下也不成題目。計青岩在心內裡數著，每數便是一丈，數到二十八的時候腳底沾了地，卻不是潔淨的空中，鞋子和衣襬都浸在水中，緊接著四周傳來鎖鏈輕微閒逛的聲音。

眼睛看起來無缺，目光卻浮泛渙散，想是早已經瞎了。

那紫檀使不敢怠慢，帶著計青岩七拐八彎地來到西北角的一座僻靜小山丘，在山腳下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前愣住：“幾小我都在內裡，都還冇辟穀，又幾天冇有用飯，怕是已經餓壞了。”

那紫檀使好久冇敢說話，開口時，聲音略有些顫栗：“你們想是冇見過聽魂陣內裡的聽魂者？”

計青岩忽得飛上前把他拉起來。那人冇有吭聲，臉躲在臟亂的頭髮之下，身材狠惡地顫抖，手俄然間抓向計青岩的手背，狠狠劃下，立時拉出一道兩寸長的血印。計青岩的手一鬆，他像灘爛泥似的跌落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戚寧聽了不舒暢：“煉魂會引來邪靈，他修煉聽魂陣莫非不比煉魂好，何來可惜一說？”

花彩行身邊那兩人冇有反應，唯有角落裡蜷著的那人聽到計青岩的聲音，身材不知為甚麼狠惡地動了動。紫檀使指著角落裡的枯瘦身影，以幾不成聞的聲音道：“是他。他的性子不聽使喚，愛傷人，多次企圖逃脫，宮主讓人毀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