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追逐打鬨玩著雪，笑聲盈盈，熱烈不已，白衣小男孩卻冇有靠近，隻是單獨站在角落裡遠遠地看。

“掌宮的修為如何？”

計青岩捂著腰上的傷口站起來，悄悄地從視窗望了好久，徐行來到隔壁的房間。石敲聲正在秉燭夜讀，見計青岩一臉慘白地走出去，倉猝下了床：“三宮主，你如何現在醒了？”

皚皚白雪，院落裡一片乾淨，冷得與那站在枯樹下的白衣小男孩一樣。

“家主叮嚀了不要跟他玩，不然受了傷如何辦？”男孩在小女孩耳邊輕聲哄著，“他是戾氣所化，冇有豪情，脫手就會傷人的，聽話。”

“印記？有四個。”石敲聲自是不明白這與前上清有甚麼乾係，卻也未幾問，取出羊毫蘸了墨在紙上畫著，“這個印記是刻章，凡是前上清的文書、書畫都要刻此印記。這個，是腰帶玉上的斑紋，稱作雲紋——”

“嗯。”石敲聲見他不聲不響地走出房間，又焦急地問道，“三宮主，究竟是甚麼人傷了你？”

“哥哥、哥哥……”一個穿粉色棉襖的小女孩搖搖擺晃地走過來，年紀不過三歲擺佈，頭髮上紮著兩根小辮子，粉嫩的小手去拉小男孩的衣帶，“哥哥……”

“與顏無道人能對抗？”

計青岩沉默不語，俄然間問道：“敲聲，你在上清宮博覽群書，記不記得前上清有甚麼印記？”

立時候，腰上的痛苦襲遍滿身，不遠處有個衰老的聲聲響起：“起來做甚麼？持續躺著。”白叟走上來把計青岩摁回床上，語氣體貼得很：“血都要流光了，幾乎冇命，再躺上兩個時候吧。”

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年半低著頭，如同匕首在心尖亂劃，一聲不吭地往門外走。

“嗯。”計青岩怔怔地坐著，不說話了。

心尖疼痛起來，計青岩的思路有些亂，長眉也不自發地微微攏起。關影是誰，他熟諳的人裡有誰姓關？

計青岩漸漸地站起來：“我受傷的事，臨時甚麼也不要說。”

“圓的，比指甲略大，內裡全都是小字。”

“不錯。前上清有十二位宮主，可在他們之上另有一名掌宮。傳聞前上清的先人也是個得道成仙之人，與世家的傳說類似，但是飛昇以後隻留下一名傳人，他將師尊的教誨以針刺在手背之上，以表崇拜敬慕之情，永不忘師尊之恩典。久而久之便成了傳統，前上清曆代的掌宮都會如此效仿，在手背上刺印記。”

“不清楚，但是當年上清十二宮的宮主都能震懾中原，更何況是這掌宮？”

白叟皺著眉：“他平時愛刻小木人，愛唱小曲愛操琴，喜好誰就要寫曲子操琴給那人聽。他有冇有刻你的小木人？”

計青岩冇有出聲，下了床在白叟的麵前跪下來，身材伏地，以大禮向老者磕了三個響頭。白叟上前去扶，他卻不肯，直立起家體時，前額已經磕出斑斑血跡。他的臉還是如同冇有神采的白板，兩鬢青絲墜落，低語道：“計青岩給教員父叩首，懇就教員父助我救出靈道，恩德不儘。”

“他有個哥哥？”

計青岩謹慎地說：“略猜出一二。”

“多年前就死了，我問他的時候他不說，隻能從夢話裡猜出來，當初是為了救他而死。”白叟的神采也沉了些，冇再說話，一時候溫馨非常，四周隻剩下風吹樹葉的聲音。他好久才道：“當年的事多說無益，現在顏無道人又把他抓走，隻怕又是要逼他做小時候做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