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敲聲深深吸口氣：“明天早上，秦執事讓我帶著卷子去見三宮主。”

夜裡冇睡好，淩晨當然冇甚麼精力。關靈道從卯時起，就拖著掃帚在木折宮的山上轉悠打掃，彆人不敬他，他也不在乎，見到木折宮的弟子時還是笑著打號召。有些人馴良，他就多說幾句話；有些人不馴良，關靈道也懶得理他們，但求不吵架為是。

計青岩手內裡舉著棋子，神采青了些：“麵壁思過。”

“三宮主也懂樂律？”

石敲聲用手指著紙上的一段話，唸到：“卯時即起，晨練三刻，打掃表裡，整齊無塵――這段你是從那裡聽來的？另有這一段――”他又指著上麵的幾行字：“你都是從那裡看到的？”

他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神采丟臉至極，關靈道趕緊笑著望向空缺的牆壁，心想此人剛纔還好好的，如何這麼輕易活力，又忍不住轉頭看他一眼。

“前上清的門規都在藏經閣的第三層以內鎖著，向來冇傳出去過，連上清宮的弟子都冇人看過，你從那裡看到的？”石敲聲的聲音有些焦急，說著就要轉頭走，“這事我得奉告三宮主。”

老者傳授門規時，聲音或高或低。聲音不高時，解釋卻詳確，逐條舉例，報告得很細心。這兩天老者彷彿在開大課，聲音貫穿山穀，降落婉轉，很有氣勢，卻吵得人睡不著覺。

石敲聲的神采丟臉，昂首看著他道：“我之前也曾讀過你寫的這些句子，他們的確是上清宮的門規。隻不過，這卻不是我們現在的門規，而是前上清的門規。”

科罰廳裡有專門讓弟子麵壁思過的房間，也無人整日把守，簽個到出來麵壁便是，計青岩讓他在本身院子內裡壁，約莫是信不過他。

通樂律，會操琴吹簫，這麼高雅的事，如何放在關靈道身上就感覺不端莊？他會彈甚麼曲子，高山流水，陽春白雪？設想不出來。

“你找我有事？”關靈道讓他出去，“我現在得去我家公主院子內裡壁了，有甚麼事？”

冇過量久，計青岩從內裡返來了。

關靈道凝眉深思，考慮著說話：“弟子貫穿了很多，三宮主事情繁忙，此後千萬彆為我的事操心，不然我過意不去。”

角落裡坐得很直的阿誰身子一看就是關靈道，計青岩垂眸看著他，關靈道彷彿發覺到了甚麼，轉過身來講：“我不到卯時就起來了，把木折宮高低都掃了一遍，真的。”

院子空空如也，計青岩不在。

計青岩的麵前呈現一個談笑風生、操琴求愛的登徒子。

“甚麼真相需求瞞著，不能奉告彆人？”

“你麵壁思過了全部淩晨，貫穿了些甚麼？”計青岩在不遠處的石椅上坐下來。

關靈道一時候難以反應：“我發誓絕對冇去過藏經閣，也不曉得這是前上清的門規。這事彆奉告三宮主，他這幾天討厭我討厭得要命，你奉告他，我就冇活路了。”

“甚麼真相？”

“二十題中答對了十三題，隻差一題就能過，秦執事想讓三宮主決定，要不要讓你過。”石敲聲微微皺著眉，“但我來找你的啟事不是這個。”

計青岩的目光落在棋盤上，頭抬也冇抬，冷冷地說：“麵壁。”

“略懂。”

石敲聲神采龐大地看了他好久，低聲說道：“前上清的門規泄漏到內裡，此事不小，我擔憂上清宮中有了叛徒。你跟我說清楚，這些話你究竟是從那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