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了他一眼，對他為袁紹開解有些不悅。

天子俄然笑了起來，他搖點頭，“德然，你的一片苦心，朕全明白，以是你的奏疏一到洛陽，朕就準了，又派袁術到南陽平叛，讓他與袁紹分庭抗禮。但是，你錯了，我也錯了，袁家的權勢雖大，袁紹卻不是不成克服的。”

他俄然頓了一下，轉過甚看著天子：“陛下，張角會不會和世家豪強有聯絡？”

天子眉頭舒展，緊緊的閉著嘴唇，一言不發。

天子想了想，點頭道：“如此也好，王越他們劍術雖好，但經曆卻不如你身邊的衛士，你派人去，或許更合適一些。”

天子重重的喘了兩聲，鼻息有些粗重，扶在雕欄上的手背上青筋崛起。

“不會。”天子不假思考的否定了，隨即又有些不天然的笑了笑，“他之前在朝的時候，朕曾經問過他，好象冇有甚麼聯絡。”

站在井榦樓的最高層，俯視著無邊無邊的上林苑，奔騰的渭河如同一條銀帶，天子有些腳軟，感覺本身和遠處的南山差未幾高了。雖是六月隆冬，卻感覺背上一陣陣的發寒。

劉修不解的看著天子。天子笑了一聲，隨即又感覺不在合適，趕緊收起了笑容，隻是眼中的笑意還是粉飾不住。“你曉得嗎，袁紹敗了。”

劉和有些嚴峻，拉著長公主的袖子不敢動，劉協卻很風雅的走到皇後身邊，仰起小臉看著宋皇後，一本端莊的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老氣橫秋的說道：“皇後殿下，你又標緻了。”

天子臉上的笑容淡了，沿著八角形的走廊漸漸的走著，劉修亦步亦趨的跟在前麵，聲音不高，卻能讓天子聽得清清楚楚。

……

劉修微微一笑：“陛下，你都曉得了，又何必再問？”

“曹mm？”宋皇後將劉協摟在懷裡，咯咯笑道：“曹mm又是哪個？”

劉修沉吟了半晌：“陛下覺得他遇刺隻是個遁辭？”

天子眯著眼睛，扶著雕欄，一步步的下了樓梯，兩人誰也不說話，隻聽得單調的腳步聲在樓內反響。將近到樓下的時候，天子又問道：“那皇甫嵩、董卓他們也都敗了，這如何講？”

劉修臉一紅，低下頭，拱拱手道：“陛下，臣敢大膽與陛下撒潑，那是因為臣曉得陛下寬仁，不會把臣這點小伎倆放在眼裡。但是袁紹分歧，他如果與臣有甚麼衝突，他是不會對臣有任何寬大之心的。臣與袁家反目，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就是想和解，也是辦不到了。本來臣孤身一人，就算獲咎了袁家，大不了不當官便是了，大小一走了之，諒他們也不能把我如何樣。但是現在臣蒙陛下恩寵，予臣鎮守一方之任，臣就不得不謹慎處置了。”

天子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劉修見他捨不得，趕緊又說，“要不，臣挑幾個近侍去奉侍先生？”

傳聞天子要來，劉修奉詔把建章宮補葺了一番，當作天子的行宮。建章宮原是漢武帝暮年常住的宮殿，漢武帝駕崩以後，這座宮殿就不如何用了。本來有一條複道超出護城河和城牆與城內的未央宮相通，厥後也被農夫軍給毀了，宮裡的各種修建也毀得七七八八，所剩無已，但那座玉堂殿和殿後的折風闕、井榦樓還在。折風闕、井榦樓各高五十丈，高大宏偉，特彆是井榦樓，由積木搭造，形似井欄，顛末近三百年的風雨，仍然聳峙不倒，實在讓人歎爲觀止。劉修第一次來長安看到這兩座修建時，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