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揮了揮手,表示許禇等人散開。許禇有些躊躇,他退後兩步,湊在劉修耳邊輕聲說道:“將軍,此人技藝不凡,藏身於柱後竟然不露一點馬腳,如果不是他用心暴露行藏,隻怕我們統統人都被他瞞過了。”
劉修目力過人,說話間已經看清了那人的臉孔,愣了一下:“我們……見過嗎?”
那人將許禇的嚴峻看在眼裡,也不說話,隻是笑笑,過了半晌,俄然問道:“這男人好重的殺意。”
劉修眼神一緊,此人如何對他這麼清楚?他輕咳了一聲,笑了起來:“不知中間是哪位,竟然這麼體味鄙人?”
————
劉修一愣。再次打量了此人一眼。佛教雖說已經傳入中國百年,但是開端傳入的都是小乘佛教。大多是講禪定的學問,他方纔和支大師扯了一個早晨,曉得這《道行般若經》是屬於大乘佛教的學問,更多的是哲理性的,如果說小乘佛教更多的是術,那大乘佛教更重的是道,至於佛祖在菩提樹下悟到了甚麼,就是很多修行佛法多年的真正高僧都一定說得清楚,麵前這麼一個看起來最多三十歲,並且底子不是佛家弟子的人能講明白?
劉修聽到這裡,俄然笑了起來:“我傳聞過一個故事,足下有興趣聽嗎?”
“煉神化意之上,便是煉意反虛,把意念都化去,才氣看到道的本原。佛祖悟到的。天然是道。”
“我曉得了,不過,正因為他的技藝高超,你們圍在這裡也用。”劉修暗自苦笑一聲:“我想他冇甚麼歹意,你們在一旁謹慎防備就是了。”
劉修搖點頭:“支大師固然梵學高深,但是與足下比擬,他的道行就差多了。我連支大師都不如,又如何敢輕視足下,隻是……”他遊移了一下,他拿支大師高興,仗的是後代對佛教攻訐精力,可不是甚麼大聰明,但這些彷彿不能對這位奧秘人說吧。“隻是我總在是為賦稅謀,對這些甚麼也不消乾,要靠彆人恩賜才氣度日的寄生之輩不敢太當回事罷了。”
劉修摸了摸鼻子,他這吐納術是練得還行,這墨子五行術也不錯,但是要說這些玄乎的東西,他就完整抓瞎了。他笑笑:“足下道術如此高深,也隻能猜想,我又如何能知?”
“嗬嗬嗬……”那人輕笑起來,笑聲清越,如輕叩寶劍,又帶著幾分捉摸不定。“衛將軍是不是奇特。我為甚麼說是殺意。而不是殺氣?”
劉修驚詫失容,這等輕身工夫,就是駱曜也是望塵莫及啊。
那人悄悄的聽完了,微微搖點頭:“這等俗人,隻曉得男女之樂,飲食之美,卻不曉得這世上比這些更要歡愉的事情,得一峰而失群山,見一木而忘叢林,如此笨拙,又能修甚麼道。”
“不錯,我對你的體味,要遠遠超越你對我的體味。”一個紅色的人影從天王殿廊下一根粗大的柱子前麵邁著輕巧的法度走了過來,他衣袂飄飄,落地無聲,神態安閒,麵露淺笑,卻不帶一絲煙塵氣,頃刻間,這白馬寺變得清幽了幾分,護在劉修麵前的幾個殺氣騰騰的虎士卻俄然間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幾個俗漢俄然突入了雅士靜坐的居室,不曉得本身該進還是退。
“衛將軍不要亂猜了,我不是佛門弟子。”那人微微一笑,很天然的避開了劉修對他性彆的扣問,他轉過身,伸開雙臂,讓劉修看到了他的側麵:“衛將軍能看出我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