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愣：“走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玄陽子不見了，那可如何是好？何朱紫見了，瞥了一眼劉修，見他固然麵色安靜，但是眼中依罕見竊喜之色，不由怒從中來，脫口而出：“陛下，玄陽子雖不在，卻無毛病驗血。當日玄陽子施術之時，臣妾就在一旁看著，實在並不龐大，臣妾也能行的。”

“那是誰？”天子麵赤如血，猛的站起，一聲暴喝，有若驚雷。

何朱紫很快來了，踩著輕巧的腳步進了大殿，對勁的瞥了跪在地上的劉修一眼，又緊走兩步，順勢跪在天子身邊，體貼的說道：“陛下，你可好了些？”

天子悄悄的聽完了蹇碩的陳述，好半天冇有反應，蹇碩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他看不到天子的模樣，但是能聽到天子短促的呼吸，不由皺了皺眉，天子的身材一向不是太好，但是也向來冇有衰弱到這個境地，聽這聲音，倒像是隨時都會斷氣似的。

何朱紫一愣，隨即叫道：“陛下，那日驗血，陛下親眼所見，臣妾也在場，所見無誤，又何必再驗。”

天子悄悄的聽著，呼吸垂垂的重了起來。劉修說的這些，他當然也曉得，如果不是因為究竟確實，他也不成能下這個決定，現在他最想聽的就是劉修如何分辯。固然現在，現在聽劉修說到這事的嚴峻結果，他還是有些心驚肉跳，額頭上不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天子點了點頭。張讓轉過身，大聲說道：“劉修，你犯下大罪，陛下念你舊功，賜你自辯的機遇，有甚麼話，你就儘快說吧。如果確屬冤枉，陛下天然還你明淨，如果胡言亂語，也自有三尺律在，不容你混合吵嘴。”

劉修不動聲色，隻是悄悄的看著。何朱紫也冇重視到他眼中的不屑，見他不說話，隻當是他已經怕了。又命人重新取了一碗水，此次先從皇宗子手中取了一滴血，然後把玉碗端到天子麵前，張讓捏起天子冰冷的手，謹慎的在指尖紮了一針，擠出一滴血。

“唯！”劉修躬身見禮：“臣聞說有人無中生有，誹謗臣與宋皇後有輕易之行，皇嫡子非陛下骨肉，而是臣與宋皇後所生。聞此凶信，臣初不屑一顧，覺得謊言止於智者，這等虛妄之言，不攻自破，不料陛下禁足微臣，又下詔賜臣他殺，臣方知局勢嚴峻。臣一死顧不敷惜，然此事觸及皇後與皇嫡子，則不敢忽視矣。皇後一國之母，皇嫡子一國之本，國之(書書屋最快更新)母與國之本皆在此中，豈能易與哉？”

天子又喘了一陣，這才緩過勁來，漸漸的坐起，讓張讓叫來了人給他梳洗一下，潤色一上麵龐。張讓曉得，劉修要入宮見駕，這事件就要了最後關頭，天子一貫要麵子，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讓劉修看出他的衰弱，便親手為天子洗了臉，重新梳了頭髮，戴上冠，又穿上了朝服，最後看看天子慘白的臉，又給他上了一些胭脂，讓他看起來精力一些。

“讓他出去。”天子正襟端坐，擺了擺衣袖。內裡小黃門的唱進聲越傳越遠，緊接著，劉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他的腳步聲並不急，也不是很重，但是很穩，能夠聽得出來，那是一個讓民氣安的聲音。

天子心中一暖，勉強笑了笑，風俗性的想抬手錶示劉修起來。卻覺到手臂痠軟有力，身上的由襄賁錦製成的華服沉重得像石頭一樣。張讓看到了天子的神采，趕緊大聲道：“陛下有詔。劉修近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