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紫鵑張口要說,黛玉趕緊斥道:“不是說去三女人那邊取東西嗎?還磨蹭甚麼。”又拉賈環坐下,歎道:“彆為我操心了。你想想,我不幸父母雙亡,孤身托了你們家來,一草一紙都是你們家的。老太太和太太把我與你們家的蜜斯一樣對待,非論甚麼東西,有寶玉的,就必有我的,我另有甚麼不敷?何必再肇事呢。”
人走了冇一會兒,院內來了個婆子,傳鳳姐的意義,向賈環要錢。鳳姐兒也是顧不得了,現在她當家,家裡能打的主張都打遍了,連老太太那邊都偷出幾箱子東西來,現放著賈環這麼個財主,哪能忍得住不打主張呢。
“是誰在背後嚼舌頭?姐姐奉告我,我必懲辦他們。反了天了!主家要做甚麼事,還冇花他們一文半個呢,倒先提及怪話來!不狠狠殺殺這股歪風,就叫他們騎到主家頭上來了。這也是我家太寬的原因,弄得他們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賈環趕緊說,問黛玉,見黛玉不答,又問紫鵑。
在家這些光陰, 賈環冷眼瞧著,賈家的奴婢們質量雖降落了些, 領頭的管事娘子們倒還曉得些害怕, 也支應得動,難的是冇錢。
公中的銀子, 大家都覺得用不儘似的, 都想伸手揩點油, 從上到下無人不貪,何況賈赦、賈政、鳳姐兒這些人又是會花的,彆的不說,賈赦的古玩、賈政養的清客、賈母辦的酒菜、王夫人佛堂裡的香,哪一樣不是每年景千上萬的銀子撒出去。現在家裡坐吃山空, 恰好又是從祖上擺場麵慣了的,隻供佛添燈油這一項銀子,一年出去上千不止。賈環在家這麼短短幾日,還見水月庵的姑子來走動呢。
實在話一出口,賈環本身也嚇了一跳。但黛玉已經反應過分,他反而作歹棍狀攤了攤手,笑道:“不瞞姐姐,我有疾,不肯靠近女子,但父親決然不允,如果姐姐,必是比彆人強的。”
是以,賈環嘲笑一聲,說道:“我那裡有甚麼錢,二嫂子做夢呢。公中缺錢,找大老爺,找老爺,找璉二哥,我一個小叔子無能甚麼呢。”他另有一句話冇說,這個榮國府,今後是賈璉和王熙鳳佳耦的,他們纔是賈家的宗子長媳,至不濟另有寶玉,他一個二房的庶子,拿本身的錢去填公中的洞穴,喂那些吸血的水蛭,是吃飽了撐的還是腦袋被驢踢了?
家裡王夫人是極信這些的, 長年吃齋,也不知是為了誰,賈母大哥, 亦信神道。
賈環和她們冇甚麼話好說,丫頭們請了安,略坐了坐,就都歸去了。
說實話,固然一向在死力生長副業,賈環還真算不上很有錢,萬兒八千的,緊一緊能拿出來,再多可就冇有了。本來,都是姓賈的,賈環也不是守財奴,捏著銀子不放,家裡真是銀錢吃緊,他拿些出來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但,賈家真的冇錢嗎?絕對不是。起碼,賈母、王夫人、鳳姐兒,這三小我各有一份傢俬,每一個都抵得上現在將近跑耗子的庫房,邢夫人冇那麼多,幾萬也是有的。公中的銀子叫上高低下大大小小的主子管事們給淹冇了,形成賈府財務嚴峻,這時候又跑過來問他要錢?他又不是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