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看著那木雕隻覺新奇,七嘴八舌說個不住。賈環還惦記取讀書,便要辭了出去,探春忙拽他袖子,隻道“我去去就來”,說著跟他一起出了門。世人也不睬論。
探春悲傷道:“你怨我隻和寶玉好,反麵你好,是不是?”賈環說“不敢”。探春不睬會他,隻絮絮道:“我何嘗不曉得,你纔是我的親兄弟呢!你也不消刺我,如果能夠,哪個不肯意托生在太太的肚子裡,哪個情願叫個小老婆養?”說著,倒真有些難過起來,兩眼裡往下滴淚。
過不數日,府裡又傳出一樁大訊息,到處群情紛繁,俱是講的王夫人之親妹薛夫人所出之子薛蟠倚財仗勢,殺傷性命事。
賈環麵上帶著笑,隻嗔著丫頭們道:“如何不叫姨娘出來,一大幫子人,大剌剌的站在屋子內裡都雅呢?”丫頭們都笑回:“是姨娘不要出來的,說是在這裡望哥兒便宜。”趙姨娘也忙道:“是我拉著她們站的。既是你返來了,我們就內裡說話兒去。”
――恰是受賈家保舉方能複起的賈雨村。
賈政高低打量他,隻見他目如點漆,鬢似墨染,年紀小小,便自有一種異於平常孩童的沉寂安閒,心下對勁,捋須道:“剋日你的學問很有進益,足證你冇有懶惰,這很好。”
她本是賈家的家生子兒,從小兒服侍人,並不認得幾個字,是以常說出些話來惹人發笑。
賈環聽她說得不倫不類,倒是冇有笑,隻說:“是趙家的阿誰老幺,大名叫做趙國基的不是?”雖說妾的孃家不是親戚,賈環逢年過節的也去過幾次趙家,故而對他家裡的人有甚麼人都內心稀有。這個趙國基論起來是趙姨孃的親生兄弟,人不甚聰明,也無甚大惡,就是個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