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去洗手間時，程自強記得內裡牆上掛著一塊大鏡子。聞聲樓道裡尚無人聲，他從速去洗手間的大鏡子前，細心地看了看本身的尊容。隻見一名身材高大、體格結實的煤礦工人，正精力抖擻、意氣昂揚地站在本身劈麵撓首臭美。

又臭美了一陣，程自強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腳步聲。他從速收了心神，快速走出洗手間，回到康友建的辦公室裡靜等康友建的到來。未幾時候，康友建也穿戴著與程自強類似的打扮進了門。

“巴徒弟您可彆如許說。我才從黌捨出來，真是兩眼一爭光，甚麼都不甚懂。您未幾教教我，我可要走好多彎路呢。”程自強持續謙善著說道。

“好的。”程自強用手接過鑰匙，回身去了東端的集會室。

“哦，怪不得，怪不得呢！瞧著就和彆人不一樣。”老巴感慨了一聲，“我除了會放炮，就是個大老粗。你但是有文明的大門生，將來就是當礦長的料，我哪敢給你教啥知識嘛！”

“啪啪啪，啪啪啪。”在坐的礦工們看程自強落落風雅的模樣，拍著雙手鼓起掌來。

“我們是叫驢生的，老巴你是啥**弄的？”

康友建手捏著一個本子和筆走進了集會室。他朝烏煙瘴氣的集會室看了看，走到黑板前麵阿誰長條椅上坐下，將捏著的本子攤開放到木桌上，說道：“夜班的人，來地差未幾了吧？好，那我開端點名。”

見此環境，程自強擺佈掃視了一眼。他見靠門的處所放著一把小笤帚和一個鐵簸箕，便一手擰了小笤帚，一手捏著鐵簸箕，疇前去後細細打掃了一遍滿地的菸頭。在打掃靠近黑板的空中時，程自強發明木桌裡竟然放著一條顯地皺巴巴的乾抹布。他捏著抹布去洗手間滲了水，將兩張木桌和每把長椅細心地抹了抹。

“嗬嗬，我咋看著你不像是個農協工，倒像是個有文明的尕帶領嘛。莫非，你是來練習的大門生？”老巴瞅著程自強問道。

集會室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程自強用鑰匙翻開鎖子推開門，隻見這是一個約有八九十平米的大房間，最前端的牆上掛著一張大黑板，上麵用粉筆寫滿著一些字，還畫著巷道安插圖。黑板前麵並排擺著兩把長木椅和兩張木桌，木桌劈麵的空位上分擺佈擺著三四十把長木椅，中間有條過道供人通行。

中間幾個礦工一齊起鬨起來。

“劉巴子――”康友建擺佈掃視了一眼，冇見劉巴子的人影，朝巴誌平問道：“老巴，劉巴子人呢？”

“徒兒請起。”坐在老巴身邊的那名礦工搶著說道。

老巴真名叫巴誌平，是岩巷掘進隊的一名放炮工。幾十年來被工友們“老巴、老巴”地喊慣了，乃至於誰都想不起他的真名字。

說完，康友建彷彿俄然想起了甚麼，又朝程自強招招手，說道：“來，小程坐到我這邊來，我給大師先容熟諳一下你。”

“巴誌平――”

無人應對。

程自強抹完一看，大集會室裡顯地潔淨多了，這讓貳內心多少有點兒成績感。他端著鐵簸箕走進洗手間，將鐵簸箕裡的菸頭和灰塵，一股腦兒倒進洗手間側牆的渣滓道。回到集會室，就見幾把木椅上坐著五六個頭戴安然帽、身穿事情服、正在抽菸的煤礦工人。

“嗬嗬嗬。”程自強笑了笑。老巴這話讓他冇法接話，他可不敢像老巴一樣開其彆人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