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結巴，唉，想我錢或人雖不說是百裡首善，但也修橋補路、積善性好，你四周探聽探聽，我在這一帶也算善名遠播。可歎修橋補路盲眼，為非作歹壽長，如何就讓我碰到你這個結巴？你可害苦了我喲。如許吧，既然你讓我容期緩限，好，我就再容你一天，比及明天早晨太陽落山，你若還是還不上店飯賬，那就彆怪我把你押送官府定罪！聽到冇有？唉！又緩你一天！誰讓我心腸軟呢？”

一聽他是人，錢貴頓時轉好，肥胖的身材一拱爬起來，漸漸挪到虞豐年身邊，怯生生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勻；又碰了碰他的手，皮膚溫熱：“奇特，剛纔明顯氣味全無，手腳冰冷，身材梆硬，早死多時，如何又死而複活？我問你，你……真的是人？”

虞豐年又渴又餓，頭昏目炫，憋了一肚子火發不出來，氣得站在那兒直打晃。一旁店小二看在眼裡，怕出事，趕快趴在錢貴耳朵邊低聲說道：“掌櫃的，我看這小我不能逼得太緊，他剛死過一次，好輕易緩省過來，若再嚥了氣，爛攤子不好清算。”

虞豐年搖點頭。這一天到哪兒去掙十八兩銀子？那些穿越小說裡倒是常常寫，穿越以後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我如何穿越了反倒欠了人家十八兩？宿世就死得冤，穿越以後又病又結巴還欠人錢？我不求封王拜相、大富大貴，總得活下去吧？

牙尖嘴利的錢貴連挖苦帶諷刺，把賣唱老夫臊個大紅臉。他們父女賣唱為生，饑一頓飽一頓，朝不保夕，那裡會有錢？美意替虞豐年說句知己話，卻被錢貴堵得麵紅耳赤、啞口無言。女子剛想替父親辯論白圍，錢貴一瞪眼，她嚇得把話又嚥了下去，躲在了老夫的身後。

“小生當……鐺鐺當然是人，小生並……並並並未死去……”話一出口，虞豐年目瞪口呆，我如何自稱小生？還結巴得這麼嚴峻？

小女人看出了虞豐年的難處，跟父親籌議一下，從兜裡取出三文錢來：“公子，不怕你笑話，我和我爹隻剩下十文錢，給你三文，拿去買紙買墨吧。”

錢貴嘿嘿嘲笑：“脫期幾日，你這廝明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一拖再拖，要拖到甚麼時候？我們開門做買賣，開的是店，賣的是飯，賺點辛苦錢，都像你如許，我們吃甚麼喝甚麼？麵朝西北、伸開大嘴，要我們喝西北風不成？你說你一個窮酸秀才，科舉不中、測驗不可，專門為跑光臨安府吃爺、喝爺、坑爺而來？那可不可，必須拿錢，不拿錢，我頓時把你送交官府定罪，到當時先打你一百殺威棒，打死你個刁民惡棍……”錢貴滿臉橫肉，一身肥膘，癡肥不堪，可嘴皮子真利索，說出話來像構造槍一樣。

“小生確切一……一一一……息尚存，並……並並並……冇有死！”虞豐年一說話還是“小生小生”，文文縐縐、結結巴巴，急出一腦門子汗，心說不可，這麼說話他|娘|的太吃力，如何就拐不過來彎來呢？

虞豐年一聽賣春聯頓時麵前一亮，腦筋裡立即閃現了無數的詩詞歌賦、吉文趣對。但是頓時他的神采又暗淡了，想本身現在連買紙買墨的錢也有。

錢貴長出一口氣：“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擦了擦額頭上的盜汗，一張胖臉頓時惡相畢露：“嘿你個結巴殼子、死書白癡，竟然裝死！是了，必然是想認賬不還！我倒要問你，你欠我的店飯賬一共是一十℃，八兩銀子，到底甚麼時候還？明天你可說了，明天要出門掙錢還賬，你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