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那……那那……”掌櫃的都氣胡塗了，眼睛四下踅摸，一眼看到門口臭烘烘的半桶泔水，“如果你能拿出那麼多錢，我把這半桶泔水喝了，然後到官府認罪打官司，我再給你十八兩……”

錢貴想到這裡就冇好氣，一伸手：“結巴，還錢吧！”

“等等！”虞豐年病怏怏的趕緊禁止，“我……我我……我話還……冇說完。掌櫃的，你看父……老……鄉親都在這裡，我俄然記不起來早上發……發發……產生的事情。當時環境如何，請你當著大……大大……大師的麵說說。”

不等他說話，虞豐年麵向圍觀的人群，侃侃而談：“各位鄉親父老，事情的顛末還是我來奉告大師吧。這個瘦子名叫錢貴，就是這家堆棧的老闆！我是本年招考的舉子，住在他的店裡，不想偶爾風寒、一病不起，欠下他半個月的店飯賬。我承諾他，我表哥很快給我送四百兩銀子，等銀子到手，就還他店飯賬。他們不依不饒，每日拳腳相加，把皮鞭都打斷兩條。昨天動手太重，將我打得差點兒見閻王。

“你當然盼著我結巴，盼我死了纔好，免得將你逼迫良善、謀財害命、殺人拋屍、裡通金國的好事說出來！大師都聽著，我奉告你們，錢貴其人，狼子野心，盜竊客人的東西，包包子用瘟豬肉，炒菜往鍋裡吐唾沫，一斤酒攙十斤水，熬王八湯，一個王八用十年還賣得死貴。對了對了，他底子不姓錢，他姓完顏，他是金國的特工，大師今後都不要住在他的店裡。錢貴，我說的這些你認不認？”

“就是早上，我和這個伴計找你要錢，你冇錢，他們就作了保。”

那老夫一聽可傻了眼：“孩子，你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們何時為你作保？小女賙濟你三文錢，要你買紙買墨寫字賣字，你可害苦了我們爺兒倆。”

“那不可，你謀財害命，殺人拋屍，這太便宜你了！”

錢貴小眼睛用力兒瞪，愣殼殼的，心說如何回事？他如何不結巴了？他還是不是阿誰結巴？

“掌櫃￡，的，你看……我如許，可否容……容容……？”

“你……你你你……血口……啊……噴人！”錢貴氣得捂著胸口大口喘氣，指著虞豐年的鼻子痛罵：“你不要胡說八道，你說甚麼，說我要偷你的四百兩銀子？大師看看，就你這模樣能有四百兩銀子？你要有四百兩銀子我就……”

“我中毒以後昏倒不醒，他們覺得我死了，就趁這時候，翻箱倒櫃，要翻出那些錢來。幸虧我表哥留了個心眼，昨晚並冇有把錢留下來。錢貴他們找了一夜也冇找到，氣急廢弛，又覺得我死了，天不亮籌辦將我拋屍荒漠，幸虧老天有眼，恰好被這對仁慈的父女看到，攔下他們救我一命。

“是嗎，當時我在乾……乾乾嗎？在那裡簽……簽簽……簽的字、畫的押？”

“哦，你這麼一說，我記……記記起來了，他們確……確確確切為我作保，還說如果我還不上錢，就拿阿誰女人抵……抵抵……抵債，是不是？”

錢貴哈哈大笑：“老頭兒，是甚麼就是甚麼，現在三方對證，你另有甚麼話說？伴計們，出來，把這個丫頭給我抓起來，先關到後院兒去。”

各位父老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都是明白人，他們剛纔說漏了嘴，說抬著我們出門，指的就是這個事。這還不算，錢貴看這對父女好欺負，人又仁慈，非說我們是一夥的，我欠的錢要這對父女還，還不上就讓這位女人抵債，天底下哪有如許混賬凶暴的店家？這就是事情的顛末。請大師為秀才評評理，還這對父女一個公道，無依無靠的窮秀纔在此拜過各位父老鄉親了。”虞豐年說著，一共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