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的號角聲沉沉響起,八百流寇敏捷掉轉馬頭,向著南邊滾滾而去,瞬息間便消逝在蒼茫的地平線上。
夏侯惇狠狠地將手中鋼槍貫入空中,肝火像香花般在他胸中燃燒,這他孃的甚麼爛仗?竟然被一夥逆賊殺的毫無抵擋之力,竟隻能守在原地等著挨宰!自參軍以來,夏侯惇還從未這般窩囊過。
趁著夜色的保護,一支千餘人的軍隊正悄悄逼近,東門城樓上,兩支巨大的火把斜插門樓之上,將全部城樓照得亮如白天。火光下,十數名黃巾賊兵正懶洋洋地圍坐一起,談天解悶,隻要兩名賊兵冇精打采地守在女牆前麵,茫然瞭望城外陰暗的郊野。
天亮了,決定運氣的時候也到了。
“將軍,逆賊的箭矢耗損得差未幾了,此次不如傾力一擊吧?”樂進踏前一步,向夏侯淵發起道。“如若此次還是不能攻破逆賊防地,不如引軍撤走。”
“嗷嗚~”
“三千餘騎!?”
夜,暗沉沉。
“終究忍不住要建議最後一擊了嗎?”目睹漢軍逃亡而前,小頭子從鼻孔裡悶哼一聲,冷然道,“長矛兵佈陣~~”
程昱點頭道:“不太像。”
裴元紹恍然道:“緣來如此。”
夏侯淵悶哼一聲,幾近咬碎鋼牙,又一次打擊被麵前這股固執的賊兵所崩潰,更令夏侯淵心頭滴血的是,又有百餘名忠勇的故鄉後輩兵倒在了血泊當中。這夥該死地逆賊,就像是一枚鋼釘深深地鍥進了石頭裡,死死地擋在漢軍前行的必經之路上,不管漢軍如何猛攻,始終巋然不動。
周倉虎吼一聲,領命而去。
馬躍胯下雄渾的坐騎猛地甩了甩腦袋。收回一聲清脆的呼嚕,覆蓋在馬頭上的那一塊青磣磣地鎧甲迎向朝陽反射起一片刺眼的青芒。馬躍冷酷地抽出一支投槍,緊緊握於右手,冰冷的觸覺如蛛絲般瞬息間滿盈滿身。
陳宮道:“恰是。”
“大漢軍威,擋則必死~~”
曹操小眼睛裡掠過一絲陰冷的寒芒,沉聲道:“此清楚是想疲我軍士,乃擾敵之計耳!可將全軍分紅兩隊,一隊佈陣防備,一隊兵不卸甲、衣不解帶,於陣中當場憩息,隻要陣形穩定,不予敵騎可趁之機,究竟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
“嗚嗚~~”
……
“嗯?”
馬躍一聲輕喝,坐騎往前邁進一步,鐵蹄重重地踩踏在冰冷的草地上,頃刻激濺起一片碎草,旋即隨風飄遠。清冷的蹄聲好像激昂的戰鼓重重地叩擊在每一名流寇將士地心中,熾熱地殺意頃刻燃起。
“唆~”
……
“咻咻咻~~”
“可愛~~”
夏侯淵固然未被火油澆身,卻也被漫延的火苗燃著了身上的衣袍,但他卻像傻了普通,身材被燃燒的衣袍灸的發燙卻無知無覺,他冷厲的眸子裡,隻要那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無數忠勇的故鄉後輩兵正在烈火中哀嚎、掙紮~~
……
“報~~”
程昱道:“主公可派小股精兵四出騷擾,便可擾敵,又可混合視聽,待八百流寇不備。子孝將軍再率精兵往西突進,料可勝利。”
馬躍翻身上馬,坐於草地之上,將雙腿儘量伸直、伸展,以減緩整整一天縱騎飛奔所帶來的極度頹廢,人畢竟是血肉之軀。而不是金剛!曹操的漢軍會頹廢,馬躍的八百流寇一樣會感到怠倦。
曹操亦動容道:“若能複取長社、奪回糧輜。我軍當可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