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朔風吼怒,捲起漫天碎雪,冰冷地拍打著蒯良的臉龐,蒯良的心就跟這冰雪一樣,冰冷冰冷……
但是,半天時候疇昔了,複陽城中卻安靜得跟一潭死水似的,毫無動靜。
“呃啊~~”
“贏了!”
淒厲的慘叫從地下傳來,馬躍不消低頭都曉得,哪個不利的官軍已經被他的坐騎踩踏在了馬蹄下,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楚地送入他的耳際,他曉得,這個官軍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生不如死了。
裴元紹神采凝重地來到馬躍跟前,沉聲道:“伯齊,死了96個,重傷17個已然不救了,9個殘廢,另有一百多個重傷,劉妍小妹正領著一幫弟兄在搶救。”
“呼!”
“不成。”秦頡點頭道,“城北密林浩渺,孔殷間難知流寇切當藏身處,一旦行事不慎被八百流寇遁走,再欲追之難矣。”
秦頡昂首看了看暗淡的天空,皺眉道:“莫非八百流寇要等入夜以後始才策動?”
“咳咳……子瑜,複陽城中可有動靜?”
“吼呀~~”
隨縣,此時已在八百流寇的鐵蹄下嗟歎,流寇們固然猖獗,卻仍然恪守著不得禍害布衣百姓的戒律,以鮮血和生命鑄起的的戒律,印象老是特彆深切。
“嗷~”
短促的咳嗽聲中,兩名流兵已經抬著秦頡來到了鄒靖麵前,秦頡病體衰弱,為了藏匿形跡又不能升火取暖,這會已經凍得神采青紫,雖裹著兩層羊皮卻猶自顫抖不已。
裴元紹拭去臉上那斑斑血跡,手提長刀走到馬躍跟前,馬躍森然一笑,沉聲道:“老裴,我們贏了!”
馬躍將冰冷的鋼刀平壓在蒯良肩頭,回顧殺場,烽火已熄,八百流寇完勝!
一聲悶響,那名官軍當場吐血而亡,披著布甲的背部早已經血肉恍惚。
一名精乾官軍將一名流寇騎在胯下,雙手死死扼住了流寇的咽喉,正欲往死裡用力,數支冰冷的長矛已經無情地戳穿了他寬廣的肩背,官軍雙眼驀地一瞪,一縷殷紅的鮮血已經從他的嘴角緩緩溢位,由此而始,家中妻兒將再也見不到他的歸去。
秦頡話音方落,短促的馬蹄聲就驚碎了山穀的安好,一騎如飛已經從穀口衝了出去,鄒靖神采一變,沉聲道:“大人,是文聘的探馬。”
聲嘶力竭的嚎叫從擺佈兩側同時傳來,兩杆冰冷的長槍毒蛇般直取馬躍擺佈胸口,鋒利的槍尖已經近在天涯!那是兩名精乾的官軍,臉上的神采極度扭曲,眸子裡閃動著猖獗的熱焰,與妖怪無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裴元紹棄刀於地,雙手握緊成拳,跟著猖獗地吼怒起來,因為用力過分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出來。
裴元紹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上鮮明沾滿了血跡。
一名流寇腹部插著兩支折斷的長矛,一截腸子流淌在體外,猶自死戰不息,通紅的眸子裡正燃燒著野獸般的光芒,一名與之敵對的官軍心膽俱寒,被流寇雙刀歸併,像剪刀一樣剪下了頭顱。
“是!”
“照顧好受傷的,另有殘廢的,隻要另有一口氣,就毫不能扔下不顧!”
一名官軍刀法諳練,一刀橫掃將一名流寇的雙腿齊根削去,可官軍還來不及鎮靜,那名流寇已經凶惡地撲了過來,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官軍大駭,以刀猖獗地戳捅流寇胸腹,頃刻間流寇的胸腹已經一片恍惚,卻猶自圓睜瞋目,雙手死掐不放,有殷紅的血跡從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猙獰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