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讀過演義中徐庶向劉備自薦時的那番話,知他那通過建議劉備贈妨主之馬予仇家,好將禍事東引,來測試劉備是否真如民謠中所傳唱的那般仁德的把戲。徐庶現既然情願親身探探真假,就代表他有些意動,隻要過了這關,轉頭就順利很多,那裡會感到不快,含笑道:“若此言出自旁人之口,清隻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憊於費些唇舌解釋。然元直心直口快,清自當坦誠相告。”
徐庶公然未孤負燕清等候,開門見山曰:“重光身懷經天緯地之才,人間罕見人可比肩,堪為王佐之大賢,為何屈身於一申明狼籍之武夫?”
他們忽地變得如此要好,叫崔鈞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出奇,忍不住打趣道:“鈞尚想將二位多留數日,好談些風雅之事,這下怕是不成了。本來重光就歸心似箭,現遊手好閒的元直也要自請當個忙人,不但不幫著留客,還巴不得當即就解纜。”
說白了,就是卿本才子,緣何眼瞎?
自穿越後,燕清的體質就有些古怪,特彆是對痛感變得極低,偶然皮膚被些利物劃破,血滴下來好久,他見到衣裳上發褐的血跡後才驚覺不知何時多了道豁口。若不是病癒得也快,危急關頭另有桃牌能夠用,他恐怕早就冤枉地死於失血過量了。
徐庶不慌不忙,以先秦史籍《周書》上的釋義作答:“當叫生無乏用,死無傳屍。”
徐庶笑喝一聲“好!”
臂骨折了,本應痛若鑽心,可燕清舉手抬足卻未有半點非常,還與他們同坐喝酒,談笑風生,以後更是若無其事地騎馬趕路,途中顛簸了好久,與他扳談,端倪也全然不泄半分痛苦之色。
燕清慢條斯理地抿了口酒,不答反問道:“依元直所見,何為仁德?”
燕清見他還欲再送,忙勸止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有緣今後自會相逢,州平交誼已領,且回吧!”
滿目瘡痍的豫州這時可算不上甚麼福地,肯主動接了這燙手山芋的,不是撒逼就是牛逼。何況呂布手中捏著的是堂堂天子的拯救之恩,竟隻用來換個一州刺史之位,這動靜邇來逐步傳開,於旁人看來實在傻氣。
徐庶沉吟好久,忽道:“不知呂將軍現往那邊?”
崔鈞身上的醉意頓時都被徐庶這話給嚇冇了,恐怕燕清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忙出來打圓場道:“元直不堪酒力,纔不慎口出狂語,還望重光莫怪。”
“福亦曾闖蕩江湖多年,未將些個皮肉傷看在眼裡,卻仍懼骨斷之劇痛,不如重光多矣!”徐庶先感慨一番,又勸道:“隻是重光雖勇,仍須珍惜軀體,切莫再這般魯莽了。”
他說得慷慨激昂,徐庶與崔鈞也聽得心潮彭湃,恍然間心馳神馳。
崔鈞不由拍案叫絕,心有慼慼道:“不料呂將軍實乃叫爾等望塵莫及之偉丈夫,當世之豪傑,堪為天下榜樣也!鈞愧極,非有重光點破,方纔如夢觸覺,活這數十載,始終不知己身有眼如盲,錯將麒麟作庸馬,差豪傑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