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的歸屬在多次旁落下,就是如此混亂,又被各路人馬打成了篩子,是以王允想也不想,就哄天子應了呂布欲親身帶兵平複豫州,又想做那燙手山芋之地的刺史的要求。
這便也罷了,他還張口欲賜呂愛卿個司空之位,惹得自董卓身後被汲引為錄尚書事、掌管大部分朝政,有了旁聽資格的王允臉都綠了,連勸不成,倒是更果斷了貳心中‘呂奉先留不得’的動機。
常日送他再多金珠財寶,也隻是感激一笑,就寵辱不驚地放到一邊去了,無慾無求得如謫仙普通。
燕清臨機應變的才氣非同凡響,當下就很天然地停下了翻滾的行動,利落地翻身坐起,一手文雅地撐在毯上,頭固然另有點暈,卻很安閒地裝得跟冇事兒人一樣,淺笑著道:“主公來得恰好,清有話想同您說。”
因而滿腦筋豫州局勢,神采嚴峻的燕清,就毫偶然理籌辦地聞聲他的硬漢主公,給冷不丁地八卦了一句:“重光既未曾婚配,可故意儀之人?”
不過燕清倒很能瞭解劉協的表情,乃至有一丁點兒憐憫:他也是夠不利的了,以九歲稚齡被迫登上大寶,卻始終是董卓暴治下的屈辱傀儡,也就本日才鎮靜一回。他史上不是冇試過抵擋,也並非不體貼刻苦受難的百姓,隻是本身難保,畢生都逃不過被強權操控的運氣,最後被迫禪位,鬱鬱而終。
呂布有些犯愁,不由得苦思冥想了一會,倒俄然記起那歌伎貂蟬來了。
等沐浴完的呂布大步流星地走進本該空無一人的內堂,想翻出那張偷藏的畫像看幾眼時,就見到他似神仙般超脫出塵的燕清先生隻穿戴件烏黑的裡衣,咕嚕嚕地在軟毯上打轉,非常渾然忘我。
一想到這點,燕清就有些鎮靜難耐。
但最起碼現在不是他一小我在孤軍奮戰了!把毒士賈詡騙到了帳下,離郭奉孝還遠嗎?
饒是劉協再想一意孤行,也要看那些文官的定見——王允就半點不想跟呂布這莽夫共掌朝權,巴不得口頭上隨便賞他個州刺史做做,既可不背卸磨殺驢的惡名,又能讓他遠遠地滾出長安,帶著麾下戔戔幾百兵馬跟那些個動堪十數萬雄師的諸侯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不管是演義,還是三國誌在此上的描述,都有些語焉不詳:先是呼應了曹操所發檄文的豫州刺史孔伷,堂堂一州刺史,竟於兩年前無聲無息地死去了,連死因也非常含混,不知到底是被卓將所殺,還是突發疾病而死;接著有說是袁術的部下公孫越接任,也有說是袁術薦孫堅做的,不管如何,倆都冇做多久,就因袁紹袁術這倆兄弟反目,導致公孫越被殺,以反董卓聯盟盟主自居的袁紹又一廂甘心腸委派了會稽的周昕來奪位;彼時正在火線奮戰的孫堅萬冇想到這兄弟鬩牆的烽火還能燒到本身頭上,無端端被釜底抽薪了一記,乃至於斷了糧草,憤而反身攻打了周昕,一下將其趕跑,這豫州刺史的頭銜就回到了他的頭上;但是孫堅也是個脾氣剛烈的,武勇不足,然半點受不得激,得了玉璽偷偷返回的途中吃了黃祖算計,成了個英年早逝的主。
就如他們之前所想的那般,的的確確是一場硬仗:對救了本身身家性命,還斬了那惡貫充斥的逆賊的最大功臣究竟是誰,劉協看得清楚,脫手那叫一個慷慨風雅。縱使被董卓洗劫多回,國庫空虛得短長,那張冗長的清單上所列舉的金銀珠寶還是令人目炫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