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個天如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懷朔也感慨萬千，三年仗劍，卻步入一戰深切，一變態態舉起酒杯汩汩飲下。

“二哥，你見地不凡，行事判定，出人料想，將來必然大出天下，縱橫天蒼，懷朔自歎不如。”懷朔搖了點頭苦笑一聲，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與生俱來的魅力和霸氣不成對比，更冇法仿照。

“想不到，業魔也是有戀人。”烏衣鎮堆棧大堂中，牛二五人叫了一桌酒菜，心月雙目微微泛紅。

業魔臨死前落寂的神情、眼角的淚珠、喃喃的夢話深深打動世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爭名逐利，到頭來，還不如妖魔眼角兩滴晶瑩的淚珠，萬物之靈，天蒼之主，隻是人類一廂甘心的笑話罷了。

牛二淺啜一口，目光通俗：“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滿足者富，強行者有誌。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前人雲：天道無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又雲：天行有常。如此衝突，卻傳延萬年，緣何？道家講‘有為’卻三拜九扣、位分尊卑，緣何？魔宗嗜殛斃、逆天命卻修成正果，緣何？”

“慢著。”牛二一擺手，回身拿起一潭老酒，拍開泥封又抓起桌上的一隻叫花雞閒逛著走到老乞丐麵前，“相逢既是緣，請！”

“笑甚麼笑，小爺本來就是當真的。”牛二勃然大怒。

“不成妄動殺意？”牛二抬開端，通俗的眸子透收回狂野的光芒，“玄玉門被滅，丹青派滿門，他們何曾想過？以暴製暴，以殺止殺，天道循環，大仁不仁！”

懷朔苦笑一聲，搖了點頭道：“是三天前的事了，丹青派一夜之間被滅門，掌教楊雲被人一劍封喉，而項燕則被萬箭穿心。丹青派高低，雞犬不留，傳聞隻要屠龍天在掌教和項燕的搏命保護下殺出，卻也身受重傷銷聲匿跡。第二天，萬劍宗和恒嶽派結合佈告江湖，說丹青派被你們四人滅門，建議討繳檄文，江湖現在是風起雲湧。”

柳玉環雙眉一皺，有些不解：“說來講去，道到底是甚麼？”

“哈哈哈……”牛二酒勁上湧，瘋顛大笑，“品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豪傑五霸鬨春秋，瞬息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地步先人收，說甚龍爭虎鬥！注①。”

“好，好曲，好理，好說辭！”牛二話音落點，一個聲音傳出世人耳中。

“以暴製暴，以殺止殺，天道循環，大仁不仁！”燕劍鋒反覆著牛二的話，語氣鏗鏘，目光清澈，彷彿一個迷路人抓住暗夜的一絲光亮，充滿希翼！

噗嗤……

“我說的是真的。”懷朔倒是一臉嚴厲。

“天道漂渺，無跡可尋，我等修真之人，在茫茫塵凡中摸爬滾打，自認笑傲蒼穹，縱橫天蒼，卻始終找不到歸宿，天涯那邊是故裡！”心月雙目板滯，木然地盯著酒杯，苦笑一聲自嘲道。

“哈哈哈……”柳玉環大笑出聲，一個慎重非常，一個假裝慎重非常，不知情的人還覺得是兩個智者對話。

懷朔寂然起敬，端起酒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好笑我等苦尋天道，傳延不息，卻始終不得真髓，空耗萬載光陰。”

“去去去，我們這兒冇甚麼給你的。”店小二一見，立即走上前去，抓住老乞丐就要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