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正中，供著一尊大佛。大佛雙腳赤裸，隨便屈伸，坐在蒲團上，佛身足有兩丈擺佈，麵帶淺笑，右手固執一把葵扇，左手橫在胸前，手心向裡，四指微微曲折，拇指和是指之間有一段間隔，彷彿本來拿著甚麼，現在卻空空如也。

那一刻，他才第一次感遭到一股有力，想起很多還未完成的事：他還冇找轉意月；還冇查清天碑、戰刀的來源；還冇完成古武印記的拜托；還冇攢夠去青樓泡妞的銀子，還冇在這個天下留下種子；還冇……

“莫向天修為確切高，隻是有些踏實，萬劍歸宗看似氣勢澎湃，卻外強中乾，徒有其表。”牛二說著想起白日的景象。

破廟不大，隻要一處主殿，卻也早已燒燬，年久失修，一角屋簷已經塌下來，暴露漫天星光，另一邊也搖搖欲墜，一根大紅柱固執矗立著，撐起整片屋頂。

“那莫向天功力高深，想不到練成古劍院絕學萬劍歸宗，如果不是你腳踏奇特天碑，本日恐怕就要費事了。”千千微微一歎開口道。

八色光芒，五行之數？牛二腦海中靈光一閃，天蒼訣第二句話主動閃現：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牛二緊緊抓住那絲一閃即逝的腐敗靈光，凝神思慮。

“放屁。”莫向天大怒，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殿方向，“他就算再短長，也休想超越爹，爹手中有……”說到這兒，他俄然認識到甚麼，愣住嘴，冷眼看著雲峰，模糊透出一股殺氣，“今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不然……”言罷，回身走遠。

“甚麼千前人傑，你發甚麼瘋。”千千見牛二冇理他，頓時怒道。

“故天有五賊，見之者昌。”牛二也不藏掖，他本就豪宕，更冇有天蒼深澀的流派之見，毫不躊躇的說出，似笑非笑地看著千千。

“是是，今後不敢，大師兄走好。”雲峰誠惶誠恐，唯唯諾諾，躬身送莫向天稟開，低下的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笑意。

“冇事。”牛二淡淡應了一句，騰空看著遠方。

大佛麵前供奉的八仙桌早已腐朽，碎成一地木片散落到地上，唯有一隻青銅燭台無缺無損，跌落一旁。

腳下，萬仞高山在黑夜的勾畫下隻剩下恍惚的表麵，蜿蜒大河還是波瀾滾滾，日夜奔騰，如戰馬馳騁，千軍搏殺，降落悠遠。

破廟彷彿好久冇人來過，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嘴裡端，卻鋪著一層厚厚的乾草，明顯也有過路者在此過夜過。

“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草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榮；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賊轉而為五寶，一氣混然，還元返本？”千千畢竟不修古武，更深受天蒼傳統影響，覺得各種口訣都直來直去，講心法的必談運功線路，境地層次等，不管如何也參不透牛二話中的玄機。小巧的鼻子緊皺，半晌才道：“這就是你練的阿誰甚麼破功法的口訣？也不如何樣嘛，我如何看不出有甚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