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轉頭，正對上一雙閃動著精光的眼睛，這雙眼睛，她記得。

長歌轉頭，目光悵惘：“竹吟，你第一目睹到的阿眠，是個甚麼模樣？”

長歌悄悄躺於床上，一夜未眠，窗外的雨垂垂小了，卻仍不肯停歇，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雨水擊打磚瓦的聲音同這古寺普通深幽，像是暗中漫漫無期，總挨不到拂曉。

門外恰在這時響起了三聲輕叩，是竹吟來接她了。

今後的路途，他二人寂寂無言，崇華帝一向閉目養神，心中在思考玉璽的埋藏之處，而長歌則望著沿途景色，等著入宮去見阿誰早已愛上他的男人。

她曉得，自此一去，結局不過兩種，可為了秦牧眠，她必然要活著返來。

“天然，禦花圃中景色不必此處差。”

天剛出現魚肚白，長歌便起家出了屋子，早有小和尚拿了掃帚在寺中打掃。一夜雨過，氛圍腐敗，從她所住的這處院落向外望去，漫山遍野一片桃花斑斕，像開出了一整季的春暖，加上惠風和暢，令民氣中舒爽舒暢。

崇華帝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玉璽果然在你處？”

長歌的心沉了，毫不會失利，他這麼篤定，但是事有萬一，連她本身都冇那麼自傲，秦牧眠何故自傲成如許？

雨大芭蕉的聲音，甚是清冷。

長歌淺笑，臉上帶著久違的天真。

長歌品著杯中茶香，神思恍忽：“凡事都有萬一。”

果然是一場蓄謀的滅門，夏侯洵不過是為崇華帝的即位鋪平門路，甚麼恨崇華帝的話語，都是假。

“長歌。”崇華帝俄然問：“相國送你來萬梵刹之前，可曾將一些東西交予你保管？”

長歌獵奇地走去，正聽釋覺明方丈講到：“若問宿世因，此生受者是；若問後代果，此生作者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誦經聲驟停，一室沉寂，長歌不疾不徐傾身跪下：“民女拜見皇上。”

是在滅門的那一天，她和爹爹在花圃中玩耍，有個披著玄色大氅的人前來拜訪，長歌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冇看到有人過來，一頭便紮在了那人懷裡。那人蹲下了身來，撤除了大氅，暴露一張剛毅冷峻的麵龐。將長歌抱在懷裡，伸手掐了一把小長歌肉肉的麵龐，笑道：“這就是長歌了吧？”

長歌下了決計：“如此，我願隨皇上回宮。”

但是有人救了他，一道影子，快如閃電，將他自林中撈起，如一隻雄鷹直飛雲霄，刹時將景王的人馬甩得冇了蹤跡，他終究得救，自在握在手中，放心腸闔上了眼睛。

長歌望著穀中怒放桃花，笑了：“這是他應得的，我會給。”

釋覺明方丈淺笑：“一世安然不如心安，聖被騙知此理。統統定奪均在長歌，覺明隻要尊敬，無從乾與。”

“長歌是我夏侯家的媳婦，大瀛的太子妃，除卻洵兒，無人能給她幸運。何況要她性命的人數不堪數，方丈能護得了她一世安然嗎？”

長歌點頭：“長歌記下了。”

“何時緝拿？”

秦牧眠將手中茶壺放下，伸手攬過她：“我唬你的，那是對彆人，你是我的歌兒，天然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