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陛下那喪失了的四千六百二十六兩銀子,可都下落到這裡了呢。”說到這裡,薑沉魚側頭提大聲音喚道,“李管事。”
她頓了頓,赫奕公然介麵:“因為甚麼?”
赫奕呆呆地看著她,過了好久,放長歎口氣,苦笑道:“我現在就從船上跳下去,還來不來得及?”
李管事正在監督下人放煙花,聞聲她叫,趕緊小跑過來:“在,虞女人。”
當船隻最後行駛到天池鎮,鎮上一片風平浪靜,海員們安然地購物裝貨時,薑沉魚望著人來人往、彷彿與常日並無甚麼分歧的埠頭,不由升起一種恍忽感來。
九入程
薑沉魚笑了笑:“不過,不說宜王還的,就說是皇上聽聞宜王胡亂收錢的事,以是撥了筆官款賠償他們。”
待他走後,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赫奕,這才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隱若現,緩緩道:“功德不出門,好事傳千裡……”
薑沉魚看著他笑,慢吞吞地說道:“風趣的事情另有很多,我包管,你絕對會不虛此行。”
薑沉魚又道:“陛下必定會喜好的,因為——”
與他打賭要三個承諾,贏了當然最好,輸了也無妨,她的身份一旦暴光,他能如何,還真的想娶她不成?不管是她求他,還是他求她,兩人間的拘束一旦產生,就不會消逝。這是一枚絕世好棋,如能善加操縱,將來必有作為。
宜王明顯已經沐浴結束,換了身天青色新袍,懶洋洋地靠坐在雕欄上,披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髮,手裡提著壺酒,卻冇在喝,比之先前衣紅似火的明豔來,顯得靜鬱了幾分。
不管如何,陽光如此明麗,照在船伕們鼓起的手臂上,閃動著汗水的光彩;照在侍女笑鬨的眉眼上,軟語嬌音動聽如鈴——生命如此誇姣。
“如果我猜不到?”
恐怕從鬼門關頭走了一趟返來的船上世人還不自知。獨一知情的,也隻要她本身,和麪前這個看似豪放不羈,實在八麵小巧的宜王了。
實在並非他笨,而是世上誰能推測,璧國的天子竟會派本身的妃子當間諜去敵國?想起本身奧妙難堪的身份處境,薑沉魚心中一黯,但嘴上卻笑道:“冇乾係,你能夠漸漸猜。因為此去程國,還需十多日,如果你能猜出我的身份,我就應你三件事情。”
薑沉魚本想否定,但腦海中俄然靈光乍現,終究坦白:“確切不是。”
“此船的管事對你畢恭畢敬不敢有違,作為藥女,你的職位太高;作為官員,可惜你身為女子;作為魁首,你又過分年青;如果猜你隻是個因為獵奇而跟著出行的貴胄令媛,你又過分聰明瞭……”赫奕說到這裡搖了點頭,“我猜不到。”
不再蒼茫了。
本來沉寂平常的夜,俄然就喧鬨了起來,彷彿甜睡的女神展開眼睛,萬物頓時復甦,花朵綻放,百雀爭鳴,有了無邊色彩。
赫奕聞言轉頭,瞥見是她,挑眉一笑:“有月有風有酒,另有美人,有了這四樣聖物,又如何談得上‘粗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