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皇兄成心聘衰翁言睿為師,而言睿又是那妖妃父親生前的教員,以是那妖妃便領了聖旨親身前去冊封,不想就在洞達橋上與皇後撞上了,並且還被小薛采一鞭給弄進了湖裡……”
不待她問,昭鸞便已細細道出。
放目望去,透過漢玉雕鏤的欄板望柱,隻見一女子正跪在殿門外的台階上。
“唉唉唉,這可如何辦?我說她怎的一向跪在殿前,要趕常日裡,皇兄早心疼得親身出來扶了,這會兒恐怕是皇兄也不曉得該如何辦了,隻能拖而不見吧。不可,此事我毫不能袖手旁觀,我這就去找皇嫂,看看究竟該如那邊理。”昭鸞一邊說著,一邊竟是倉促地去了。
自那今後,“冰璃公子”之號不脛而走,名動四國。
說到那位薛皇後,出身極其崇高,乃前朝長公主之女,當明天子的表姐,其父薛懷更是兵馬半生,南至江裡,北達晏山,將璧國的版圖整整擴大了一倍,先帝親賜“護國神將”之名。薛皇後生性平和,溫良漂亮,對諸位妃子都寬和有加,並且一心向佛,鮮少理睬後宮之事,以是那些爭風妒忌的事情,夙來是與她無緣的,怎得這回曦禾夫人把她也給獲咎了?
因天氣的原因,四周的風景都是那麼的暗淡,泛著鬱鬱的青灰色,隻要她,身披一襲白貂皮裘,在那樣的景色間,白得刺目,白得撩人,白得驚心動魄。
昭鸞咯咯笑道:“真冇想到啊,那妖妃也有這麼一天!哎呀呀,小薛采實在敬愛,真真讓人疼到內內心去。”
薑畫月不由問道:“產生甚麼事了?”
昭鸞跺足道:“完了完了,我就說那妖妃甚麼事都乾得出來,本還覺得她此主要倒大黴,冇想到她竟然還藏了那麼一招,這下可糟糕了!”
耳入耳那羅公公又道:“夫人,您身子骨夙來弱,如此長跪,今後落下病根兒可如何得了?您就當不幸不幸老奴陪著站了這半天,您要不起,皇上也不肯讓老奴歸去啊……”
說話間,嘉寧宮已至。當明天子還很年青,即位不久,後宮妃子尚不敷百人。皇後以下,設有貴嬪、夫人、朱紫三夫人,彆離住在端則宮、寶華宮和嘉寧宮。再下是九嬪、美人和秀士,但多數隻要虛號,尚未封實。而她的姐姐薑畫月,便受封朱紫,住在此處。
“怕甚麼?”昭鸞滿不在乎道,“小薛采但是太後的心肝寶貝,便連皇兄,也不敢拿他如何樣的。”
此言一出,不止是她,連薑畫月也頓時色變:“甚麼?聖旨?”
那孩子從出世起便是帝京的一道風景,七年來,年紀越長,景色愈妙。三歲能文,四歲成詩,五歲禦前彎弓射虎,六歲時便成了璧國派往燕國的使臣,燕王見而笑:“璧無人耶?使子為使?”薛采對曰:“燕乃國中玉,吾乃人中璧,兩相得宜,有何不當?”燕王大喜,賜封一千年古璧名“冰璃”者,歎道:“當得如許天下無雙的璧玉,才配得上如許一個天下無雙的妙人兒啊。”
恰好,有聖旨落水這麼一樁壓在那邊,實在讓她抓到了最強有力的機遇。
但是此時現在,第一次親眼目睹曦禾的儀容,就彷彿一盆冷水顛覆而下,直將她重新寒到了腳。
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如此的活色生香,如此的風華絕代,如此的仙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