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容名落雲,深居簡出,非常奧秘。其胞姐容端雨,乃朝暮樓花魁,姐為娼,弟為寇,好一對不要臉麵的姐弟。
霍臨風瞠目:“……”他是甚麼妖妖怪怪,枕著莫賀魯腦袋睡,做甚,跟那死人貼耳說梯己話麼?
手掌從腳踝朝上移,厚繭粗糲,解癢但微痛,摩挲至腿肚停下揉捏。五指伸開收攏增加力道,他把容落雲的腿弄紅了,弄熱了,弄得那腳不知不覺踩住他膝頭,彷彿他奉迎臣服。
沿路一列密竹,竹葉颯颯,掩去嚕囌聲響。他潛入主苑,穿廊登粱,那儘情勁兒比陸準劫道還放肆。忽聞雄渾內力,近些,入鼻醇醇酒香,趨行至門外,窺見大宮主段懷恪。
霍臨風學舌:“去去就回呀,探探不凡宮。”一晃,屋內安排未變,窗半敞,人卻連殘影都覓不見了。
主仆二人分開,沿街一通走,巴瞧些奇怪玩意兒,經一處熱烈小館,名曰“論茶居”,叫裡頭的鼓掌抓了耳朵。門窗敞著,小二拎鬥大的茶壺逡巡,前邊兒,正有口藝人講故事。
兩年前的暮秋,容落雲人性大發,在霄陽城連犯十五起命案,將人糟蹋後,還在床頭刻上名姓。不但霄陽城,放眼大河以南,林林總總的采花案,皆留了他容落雲的大名。
他“嗯”一聲,冇抬眼。
霍臨風答:“那也無妨,隻是擔憂宮主夜宿在外,若腿腳打筋無人揉捏。”
霍臨風在床內說:“輪獲得你來問?”
平常夜出哪用穿這個,定是飛簷走壁纔要得,杜錚大驚:“少爺,人生地不熟,你去那裡呀!”
霍臨風姍姍來遲,撩袍落座, 杜錚恰好斟好一碗粗茶。他仰頸飲了,等一碗填腹的早餐, 未幾時, 兩碗秫粉湯、一疊蒸栗、一疊糟醃菜苗端上桌,熱乎乎, 香騰騰, 勾得人食指大動。
口藝人又道:“三宮主陸準,機警漂亮,腰纏萬貫,有小財神之稱,何如財帛滿是劫道所得。”
褐眉白膚,冷如皎月,挺翹的鼻尖微紅,似因風涼。唇微張,叫人不由猜想這薄唇配著多麼天籟之聲,蕩著,精美的下巴一收,頓時旋過身去。
分開論茶居,霍臨風冇了閒逛心機,打道回府,悶在堆棧閉了流派。杜錚見狀,挨在床邊問:“少爺,您有何籌算呢?”
恍然間,隻覺萬丈銀河光影色……不敵那一點眼中星。
杜錚捂嘴噤聲,罷了,這主子連大少爺的話都不聽,主張大著呢。他點上一塊香,寧神的,而後往榻邊一窩,明白日守起夜來。
霍臨風暗道剛巧,本來那少年很有來頭,劫殺驍衛軍,掠取命官財,不凡宮的確橫行無忌。杜錚湊來:“少爺,怎的隔過二宮主冇說?”
每二十步便有一人看管,外門內另有三道子門,路兩側燃著燈,一股子魑魅魍魎的邪氣。他連躍三門,趨一截,經一片空曠闊地,火線廳堂黑著燈,現在無人。
至於二宮主,口藝人道:“這四人愛好――酒、色、財、氣,顧名思義,二宮主得一味‘色’。”
容落雲故作矜持,諱飾這身皮郛下微微嚴峻的心,接著袍角被大手捏住,輕翻開,將他的腳腕托起。
天氣浸墨,容落雲安坐簷下蒲團,並著腿,如同書院受教的弟子。霍臨風半蹲在外頭,相互相對,姿式如包紮那次一樣。
霍臨風說:“夜裡出行,不穿夜行衣穿甚麼。”